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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面对面和杨璟交流的时刻，吴露经历过几次，但都以狼狈收场。

两人之间也总是绕不开一个永恒的话题，陈尧。

她曾觉得这辈子都没办法和杨璟产生共鸣。

毕竟她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人。她不仅无法靠近杨璟，更重要的是，她很怕她。

这种恐惧自第一次见面起，便成为本能。

对上目光，凝视杨璟的眼睛，她觉得自己能从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找到赤/裸的自己。

那在人前挂上的面具，尽力维持的体面，刻意营造的乐观，尽力获得的安全感，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正如此刻。

她回头，杨璟站在那。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里见到她。

陈尧工作的游泳馆。

她是来干什么的？她已经见过陈尧了吗？她知道自己当时说的话是欺骗吗？

无数问题犹如洪水一般倾泻过来，她来不及做出反应，刚想转身逃避，杨璟已经走到面前。

“吴露。”

她冷声喊住她，声音并不大。

吴露刚迈出去的左脚定在原地，随即回头。

她只看了杨璟一眼，便飞快收回，声音和动作一样怯懦。

“嗯。”

“我有事问你。”杨璟直接了当地说明了来意，“陈尧在这里工作是吗。”

吴露肩膀一僵，不清楚杨璟知道了多少，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多少。

只能先点头，又说：“对不起。”

当时的谎言如同架在脖子上的一把刀，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那把刀是架在杨璟脖子上。

而现在，她清楚地看见，那把刀一直都在自己眼前。刀刃上的银光蒙蔽了她的眼睛，而她不知所措。

杨璟皱了皱眉，“对不起什么。”

吴露声音很低：“你知道陈尧的情况了，对吧。”

杨璟嗯了一声。

“当时，是我骗了你。”吴露说的艰难，停顿了几秒后，又说，“对不起。”

杨璟并没有表现出多么诧异，只是问，“他让你这么说的？”

吴露垂下眼，没说话。

杨璟猜出这些，吴露并不意外。

陈尧当时告诉自己要这么说时，她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撒一个谎，做一个错误的决定，或许能解决眼下的迫切问题，但终究只是看起来不错而已。

一个谎要用千万个谎来圆，即使这样到最后真相依然会水落石出。

逃避问题，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后来发生的一切便如多米诺骨牌一般接二连三，没有谁能预知那是阴差阳错的好结局，还是一连串的悲剧。

人们期待未知，却又恐惧它，抱着一丝可能的侥幸走进了极端的选项，就必须要承担一无所有的风险。

可惜那时她和陈尧都太过天真，不知道成长的代价多么沉重，于是在一次次打击中变成如今的样子，怨不了任何人。

“你见过他了吗？”

过了好一会，吴露问。

杨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淡淡反问道，“他的工作，是你帮的忙。”

吴露点点头，又解释：“但大部分是我姐姐在打理，我只是偶尔来看看。”

“他在国外治病，是你照顾。”

吴露摆摆手，“我没有去国外。只是偶尔会电话询问他的情况，谈不上照顾。”

“他家人出事，你帮忙安顿。”

“也不全是我，主要还是我姐姐和杨医生，我没帮多少忙。”

“在学校，他生病都是你帮忙隐瞒。”

“毕竟是在国家队出的事，我是帮我姐姐的忙。”

“……”

就这样，杨璟说一句，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