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安,你在搞什么?”
林惜安一僵,“我刚刚,没认出来是你,我想把这束花送给你。”
顾砚站起了身,看着她的眼睛,她还是那么骄傲自信得刺眼,身上萦绕着被小心呵护的丰盈感,近看她皮肤透亮没有瑕疵,和印象中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别无二致,即使四年后再相遇,他在她面前,还是这么差劲。身上的衣服沾染了尘土,皮肤上粘连血污,鼻梁上一道横向截断的疤痕让他看起来更像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如此狼狈的相遇、如此鲜明的对比。
顾砚不顾疼痛,握紧了双拳。
林惜安抿了抿唇,手指收紧,向日葵的牛皮纸发出被揉皱的细微声响,她犹豫了片刻,随后把花塞到顾砚胸前,重新露出了笑脸,“喏,送你。”
不等顾砚说话,林惜安转过身,朝前方走去。
顾砚看着林惜安留下的向日葵,发现上面还夹着一张牛皮纸信封。
他撕开火漆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纸,上面用黑色墨水写着:亲爱的陌生人,祝你有愉快的一天!
信纸右下方署名处写着一排英文:Flower lover。
这两个英文顾砚依稀在哪听过,好像是一中那边附近的一家花店。顾砚不常买花,不知道一束花到底能值多少钱,只知道殷行一每次给他女朋友买花都要吃两顿泡面,虽然只有三支向日葵,但无论如何也是一笔开销。
顾砚冷哼一声,这种慷慨和馈赠,也只有她这样物质充裕的人能想做就做。
他随手将花束丢在一旁的座椅,起身准备回家,走了两步之后又停下了,犹豫再三还是原路返回,拿上了那束向日葵。
夕阳的余晖在西方潋滟地铺洒,城市被分割成光与影的两面,顾砚行进于黑暗之处,遮蔽那骇人的伤口。
穿过弯弯绕绕的街巷,他回到了家。
刚拉开一条门缝,一只圆溜溜的脑袋就拱了出来。
“可乐,回去。”顾砚用脚尖堵着门外,把它逼退回去。
一只英国短毛猫立在门口的垫子上,不爽地发出一声哀怨的叫声,控诉顾砚不让他出门。
顾砚小心地关上门,生怕夹到它,他脱掉鞋进了屋,把手中的向日葵丢在餐厅的饭桌上。可乐跳到饭桌上撅着屁股对那束花闻来闻去,大爪子不住地扒拉着,新奇得很。
顾砚回到房间草草处理了下伤口,随手拿昨天忘记丢掉的矿泉水瓶剪掉瓶口,装了半瓶水,拆开花束的外包装,将向日葵插了进去。
他转身回到客厅,拿起逗猫棒陪小猫玩,可乐被他养的体型偏胖,加上家猫没练习过弹跳,它的动作略显笨拙,和他主人完全处于两个极端。
过了一会,顾砚把逗猫棒收起来,回到房间,画架上还立着他昨日随意描摹的一幅画面,是一个小男孩拿着小风车,他的奶奶笑意盈盈地跟在后面的温馨幸福的画面,他的内心浮现一阵酸涩而又幸福的情绪。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他定了一个小时的闹钟,然后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顾砚感觉胸口像被人放了一块大石头,一睁眼便对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可乐正踩在他的胸上,嗅着他的脸,银色的胡须在他的脸上勾起痒来。顾砚一把揪住它的后脖颈把他拎到了一边,怕它一脚踩在自己的伤口上,伤上加伤。
可乐哀怨地嚎叫着,顾砚一看表,马上七点了。到了该喂它的时候了,他关掉还来不及响的闹钟,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
可乐用力地发出讨好的咕噜声,在他的脚边不断蹭着,尾巴勾着他的腿,时而绕到他的前头,时而绕到他的后面,顾砚怕踩到他只能放轻脚步,卧室到厨房这点距离,顾砚都要走上好久。
为这位大爷准备好吃食后,顾砚终于抽身去换了衣服,然后准备出门。可乐光顾着吃,食物骗到手了之后就开始暴露本性,一个眼神也没再给顾砚。
初春的天还很短,此刻已入夜,他走下楼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