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小子,看清楚,这婚书上可是柳老头亲手签的字,画的押,你们想要耍赖,没门。”
柳少堂看都没看赵媒婆手里拿着的婚书,继续着者扫把往外赶人:“这婚书和我阿姐没有关系,滚!”
“赵婆子,我劝你还是死了心的好,柳家姑娘分明已经许给了陈员外家。”一个穿着打扮十分花哨的瘦高婆子身形灵巧的躲开了柳少堂的扫把攻击,顺带还拉着赵媒婆给自己挡了一下。
“嗤,你商婆子和我有何不同,还不都是没法登堂入室,被人家拿着扫把赶。”赵媒婆一扭胯将商婆子直接顶了个趔趄。
眼见的两个媒婆互不相让地扭打到了一起,剩下的人也不甘示弱地缠斗到了一起。
柳少堂巴不得省点子力气,干脆利落地扔了扫把,边喂鸡边看热闹。
卧于树间的柳钰丝毫未受影响,始终半阖着眼眸,直到一队打扮不俗的人马将小院团团围住闯进院中,她才从树上跃下。
刚刚还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伙人马,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停了手,又见来人的衣着打扮各个都比本地的商贾富绅要好,生怕惹到什么贵人,故而都像鹌鹑似的躲了起来。
柳钰低头轻嗅了下刚刚折下的桃枝:“阿弟,愣着作甚,还不快去给贵客沏壶热茶。”
“阿姐……”
柳少堂刚要开口,柳钰一记眼刀瞟了过来,他立马话锋一转,连连应是的笑着跑去了厨房。
见弟弟离开,柳钰才转过身来,不悦的看着眼前的这群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柳家不过是个普通农户,亦不认得如客人这般的大人物,如今客人这般兴师动众,不知所为何事?”
话音落下,一位身穿褐色素纹衣衫的管事模样的中年女人,不疾不徐地从怀里掏出个浅绿色荷包递到了她面前:“不知姑娘可认得此中之物?”
荷包样子看着虽旧,但在日光下仍能看出其色泽灿烂艳丽,衬的其上所绣牡丹艳丽异常,入手后,触之柔软顺滑仿若云霞,与江南所献贡品云锦十分相似。
而当世能有此种锦缎的人家,无一不是世家大族,公侯之家,又或是殿前宠臣,圣上心腹,可都不应与小小的清远村中的柳家有瓜葛才对。
打开荷包后,一块通体晶莹,雕工不凡的玉佩便落入了一只柔嫩白皙的手掌之中。
待看清玉佩所刻纹路,柳钰心中惊讶不已,面上却未显露半分:“这东西看起来就不是凡品,小女一村野之人,怎会认得此物。”
女管事听到此话挑了挑眉梢,原以为对方长于乡野之间,未曾见过什么世面,乍见显贵之人,不说谄媚攀附,是也应小心翼翼才对。
不过如柳家姑娘这般不卑不亢,应对自如,或许更适合夫人所谋之事。
“柳姑娘既不认得此物,那不知道可认得此人?”说着一长相富态,乡绅打扮模样的长胡子老丈,颤颤巍巍的从人后走了出来。
柳钰满是惊讶的看着走近之人,能让平日里横行乡里的陈扒皮如此惧怕,想必对方身份定是奇高,手段也不会太差:“陈员外亲自登门,不知是……”
“柳,柳姑娘,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往日里,是我太过无礼,小人这里给您赔罪了。”陈员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柳钰面前,嘴里全是求饶之语。
女管事挥手让人将陈员外拖了下去,脸上亦全是倨傲之色:“此等粗鄙之辈,怎好脏了姑娘的眼。”
谁能想到,来人什么都不说,上来就是一个下马威,不过若是这般便想唬住她,那也太过容易了,但最近闲来无事,耍耍也是无妨。
心念往来不过一瞬,柳钰脸上神色微变,眼中布满惊恐,身子亦是微微颤动,看起来像是佯装镇定。
“客人这般作为恐有不妥,何况陈员外的事与我家并无干系。”
女管事像是没有看到面前女子的惊恐,一反刚刚倨傲无礼之态,反而略显恭敬的朝着柳钰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