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皱纹里,似乎尽藏着故事。
“今日,本就是要与你说说我雁山派,既然提到,不妨也与你说说往事。”
秦少和提起茶壶,为她满上一盏。
苏缈:“谢师父。”
“早年我走南闯北,攒下不少银子,曾经也是真富过的。我先是购置了田地铺子,等攒够了钱,才在山上建了雁山派。没过多久,这通州便闹了□□,朝廷赈灾的粮却迟迟发不下来……”
秦少和端着茶,喝酒似的一口闷了,“为了粮食,我先是卖了铺子,带着大徒弟去泰州买粮,回来施粥。苦苦熬了一月有余,赈灾的粮还是迟迟不到,只好又将田产也卖了,去平州买粮,这才终于撑到那生虫发烂的赈灾辆送到。”
苏缈喝了茶,满嘴涩味:“师父竟是为了数以千万张嘴,才败落了产业的。”
“城中富商也有不少出力的,隔壁逍遥派同样使人去别州买粮。只是我雁山派家底薄,两轮折腾就败了个精光……”
说到这里,泡起了二道茶,“像这样的祁红,再也不是想喝就能喝了。”
每年的田产和铺子的租金,是足以支撑起一个门派的。
若非贪官当道,雁山派虽说是个内功门派,也不至于败落至此。是以科什么考,当什么官,听了都污耳朵。
“后来这些年,咱门派的收入多是靠山上的野果、野味、柴火……背到城里卖。再要么,便是他们师兄姐弟三个,出去走走镖。”
苏缈知错,没敢再胡言,就在这书房中听秦少和说了一下午的雁山故事。
直到太阳西落,这谈话才打住。
秦少和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催她快去做饭了。
“忘了说,做饭、挑水、砍柴、劈柴、洒扫……近段日子都交给你了。初入门派,为师且看看你的能力。”
苏缈:“……”
那一瞬间,心底一片伤感荡然无存。
秦少和一捋山羊胡,又补充一句:“再有便是,门派之中不养闲人,也不事勋贵。你带来的那个,我看他好手好脚,脑子也没问题,好歹做点事。若他不愿,趁早下山去吧。”
……
苏缈得令,带着书退出书房。
这些书她早些年已都读过了,只是年深岁久忘了小半,还得再温习温习。
白天练剑干活,夜里还得挑灯读书。
苏缈想着,明天下山多买几根蜡烛回来才行。
天色渐晚,该做晚饭了。
做晚饭前,她先提了把斧头上山。
日头西沉。
山上晚霞甚美,如神女绚丽的裙摆拂过天际。
阿青坐在崖边松树上,闭目养着神。彩霞的金光映在他的白衣上,暖和掉他身上的清冷味道。
“你果然在这里。我有话要说,要么你下来,要么我上去?”
她赶时间,开门见山。
阿青朝下看了一眼,晚霞将他的脸也映照得柔和。
许是心情不错,他还真下了树。
苏缈飞快道:“我师父交代,咱们雁山派不养闲人,但凡不是客,多少得干点活——拿着。”
很突兀的,一把斧头就递到面前。他眼底一抹诧异闪过,紧接着就皱了眉头。
苏缈的斧头只往前送,半点没想往回缩:“我看你整日喜欢往山上钻,正好,砍柴这事儿就交给你了。知道怎么砍么?”
他盯着那斧子不说话。
晚霞在他身上镀下的那层暖意,悄然又被凉意覆盖。
显然,他有些不爽。
但苏缈当做未见。
“找找枯木给它劈了,够得着的树枝也可以砍下来用。若你实在不会,地上掉的干枝,多捡点回去也成。”
苏缈语调平缓地说着。
“别瞪我。这是我师父的意思。你若是不愿,趁早下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