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瞧得起瞧得起,哪敢瞧不起啊!”
“这不是怕听错了嘛!”
村民们这才一拥而上,乐颠颠地把牛抬走。
还是老季格局大,跟着老季有肉吃!
黄姓小伙见此状况,愈加暴跳如雷,回头骂起自己本家:“你们居然也干看着!”
黄家人:“……”
那不然呢,上去受死?
老季管不上牛,也懒得管黄家人,领着苏缈和她两位友人,说说笑笑地回家去了。
师父家三间草屋,一个牛棚,前头篱笆围出个小院,里头跑着两只母鸡。
屋前种着石榴树,树下摆着一条长凳,金秋时节坐在树下剥石榴,那叫一个悠哉日子。
师娘高兴得合不拢嘴,这一路没少拉她说话。
“丫头,你和你娘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呀!我还记得老季带着你娘来谷里那会儿,你娘才十四五六的模样,小脸儿俏得呀!”
苏缈笑着应:“这么多年了,师娘还记得?”
“那可不,我家老季呀,隔三差五就要念叨他的乖徒儿。”
老季:“咳咳……”
师娘:“你娘离开之后,他还特地埋了一坛子酒,说埋到你娘回来的时候启。”
老季又咳嗽两声:“好酒配好菜,一会儿让贵客尝尝你的手艺。”
师娘也就不问,赶紧回屋换身干净衣服,喊上闺女帮厨。
屋里只剩苏缈三个与老季。
苏缈落了座,环顾四周,心里依旧平静不下。
农家屋舍简陋又老旧,桌子一碰,摇得好似风烛残年,椅子一坐,也嘎吱叫得难受。
想当年的师父,过的是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日子,潇洒恣意得很。竟也忍受得下,如此的,二十年山村生活。
“这两位是……”老季问。
玬珠活泼,不等苏缈张嘴,介绍自个儿道:“我叫玬珠,是苏姐姐的朋友!”
苏缈按下心思,看眼白衣的男子:“这个是我路上捡的。这里有些问题……”指指脑袋,“师父不必理他。”
“啊?”老季愣了下,脸上一抹遗憾浮现上来:“多俊的后生啊。”
俊后生拢袖端坐:“……”
老季没忍住叹气:“为师还以为,你已有了着落。可惜了啊……”
苏缈:“……”
老季感到遗憾。
可要说最憾的,还是苏缈的不辞而别。
老季沏着茶,嘴里抱怨:“你这孩子,当年留下封信就跑了。为师苦等这么些年,如今也上岁数了,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
苏缈帮师父摆放茶碗。
茶具简陋,并不成套,还都磕了边沿。
“那时候,师父已经三十好几,是想安定下来的年纪了。既然偶入桃源谷,又在这里遇到师娘,我又怎好拖累师父。”
老季舀茶的勺子一抖,眼底有几分恼怒:“你个混球!我当时也没说一定要留下来!”
苏缈挨骂都是开心的:“我毕竟是异类。其实,离开师父的想法,在此之前便有了。”
虽叫老季一声师父,实则她的年纪比老季还大,又岂会那般不明白事儿。师父若一直带着她这只半妖,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说到这里,苏缈的目光落到老季那条瘸腿上。
她皱了皱眉:“可是,或许我不该离开。师父,您的腿……”
老季一碗碗倒上热水,水汽氤氲中他的眸光略显黯淡。
等到倒满了茶,他放下水壶,动作缓慢地在竹椅坐下。
椅子嘎吱响,像叹气的声音。
“唉,十五六年前的事了。那年月打仗嘛,官兵发现了咱这桃源谷,就跑到谷里抓丁……我这腿啊,是跟他们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