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脸,这才显露焦急。
她慌忙摸上腰间……
还好,没丢。
小小的东西,安静地藏在她的腰带里。
她那一脸着急,方才褪去,于是收剑入鞘:“妖族总在此处埋伏,你们竟也只顾说笑。”
“哎呀,这不是有你嘛,妖族怕死,见你就逃!哈哈哈……”
众半妖打着哈哈,只管去修理被砸坏的板车。
这趟出来,只买到一车的物资,车若再砸坏了,可太不值当。
见他们不以为意,苏缈抿唇,也就不语,上去把马牵了。
老马受惊,蹄子乱踩,整个山谷回荡着它们惊恐的嘶鸣。
安抚了好久的马儿,车队才又重新上路。
这条山道绵绵长长,是来往寨子必经之路,经常有妖埋伏。
苏缈往返已不知多少次了,十次有八次遇敌。
她早年学过剑法,身手还算不错。出寨采买物资,同样十次有八次是她带队。
人类不卖东西给半妖,是因为害怕,见到半妖撒腿就逃。
妖族屠杀半妖,是出于厌恶。在妖族看来,半妖玷污了神圣的妖族血统,该死。
一言以蔽之,半妖在夹缝生存,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时刻担心小命不保,日子很不好过。
风越来越冷,马儿受不住了,得快些回去。
“怎么又停了?”
“欸,苏丫头你去哪儿?”
刚爬过一个陡坡,苏缈却勒马停下,提剑跳下了车。
前方道旁枯树边,有一抹白色与雪几乎融在一起。
好像……是个男人?
风飘至鼻尖,送来淡淡血腥味。
山高,天冷,又靠近半妖寨,怎会有人类出现在这里?
苏缈踩着嘎吱的雪,径直走了过去。
果然有个……
人?
她皱起眉头,在这人跟前蹲下,细瞧。
此人衣裳单薄,赤足,披散的墨发盖住大半的脸。
不见真容。
其胸口微微起伏,气息稍虚但还算平稳。搭在鼻下的几根长发,几不可见地随鼻息而摆荡。
苏缈视线往下挪——
此人脚踝有伤,皮肉外翻,淌下来的血染了很大一滩红。伤口往外散发着淡淡妖气,应是被妖所伤。
苏缈皱了皱眉,随即从背后囊袋拿出半个馒头,一瓶伤药,再把水囊一并搁下了。
“快下山吧。”
她抬头望了眼天,“就要下雪了。”
黑云积压在天边,越滚越近前。再不下山,会冻死在这里。
那人半晌未动。
直到苏缈想拨开他的发丝,看看他是不是冻晕了的时候,这人喉咙里才发出一声干涩的……
“嗯”。
醒着就好。
苏缈折返回来。
众半妖盯着她,一脸不可思议。
“这是个人啊,你救他干嘛!”
“苏丫头,人类连一点粮食都不肯卖给咱们,你倒好,把自己馒头给出去。”
苏缈坐上车,回应一抹轻笑:“我送我的,又没动公家的。”催马前行,淡了声音……
“人,也不全是坏的。”
人也不全是坏的?!
这话一出,同伴几张脸变得青黑。
“你这狂言可别让其他人听到。咱们也当没听过,回去之后不可再提!”
苏缈“嗯”了声,眸子垂下:“驾——”
一路往前走了许久,漆黑高耸的寨门,终于从雾色里露出轮廓。寨门上的三个大字,也隐约看得见了——
“长佑寨。”
“咳咳……”苏缈冻得难受,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半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