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神君再次醒来之时,周边已然是另一番景象了。
淡淡的草药香萦绕在鼻尖,房内布置的简约淡雅,床前立着一张素色的屏风,旁边的雕花窗射入斑驳的碎阳。窗下立着一张洁白的木桌,桌上还摆着些瓶瓶罐罐,桌旁正坐着一人捧着一书卷研读。神君动了动身子,发现身上的伤口已被尽数包扎好,桌旁的人注意到神君的举动,连忙放下书走了过来。
那人一路上走着,伴着还有铃铛的叮咚声。待那人走得近了,神君才看清男子的容貌,他记得这男子。以往在路上遇到逃学的稚禾捉她回文渊殿时,这人就经常就跟在宿空仙君的身旁,一脸担忧地望着稚禾。他记得宿空仙君唤过他几次,似乎是叫做….百禄。
“神君醒了,身子可还有哪里不适?”百禄见神君双手撑床,赶忙上前将他扶起“神君的伤还没有好完全,可还是要好好躺着养伤才行啊,切莫乱动。”
神君闻言依然没有停住自己的动作,堪堪坐起后靠着床背研究自己的伤势“本君这是….”
“啊,”百禄立马领会了神君的意思,连忙解释道“稚禾仙子于二重天送药之时遇见了…..”百禄抬头为难地看了一眼神君,犹豫道“受伤…倒地….不醒人……的神君,费尽气力将您…..扛..了回来,小殿简陋了些,只能先将您安置于我寝内。您放心,您身体里的毒已被师傅去除了大半,虽然暂时还是不能调动体内气息,但再过几日,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神君闻言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如百禄所言,他现在无法调动体内气息探查身体的状态,只得问道“本君昏迷几日了?”
“一日有余了。”百禄毕竟是跟在宿空仙君身边有千年之久的仙了,处理起事务来还是有一套的。既是一神君被伤及如此,他定是有许多疑问的。于是百禄站起身道“既然神君醒了,小仙这就去唤师傅,神君若有什么疑问不妨直接问宿空仙君吧。”
“嗯。”神君应下后便闭起眼睛来养神,百禄俯身作辑,随后便退下了。
然而就在百禄离开没多久之时,神君忽而听到寝室的门轻轻扇动的声音。进来的人似乎是不想被发现般的小心,蹑手蹑脚的,但还是没能逃过神君的耳朵,他凝神听着步伐,心中便有了底。
来人轻手轻脚地从玄关一路摸到寝内,最后停在了屏风后面,小心翼翼地漏出半个脑袋来看他。神君一路盯着来人的身影,于是乎在来人刚刚漏出眼睛时,两人的目光就撞在了一起。女孩的眸子一如初见时般的晶晶亮着,此刻因为两人目光的相撞受了惊,卷翘睫毛一颤,好似一幅浓墨的画。
稚禾没想到刚刚伸出脑袋就被逮了个现成,只得笑嘻嘻地从屏风后走出来掩饰尴尬“我听二师哥说你醒了,就想着进来看看你…….”此刻的神君未着衣物,上半身缠满着绷带裸露在外面,百禄的手法极其的好,将绷带缠的十分美观。但神君上身的轮廓却还是透过绷带被稚禾看的清清楚楚。稚禾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她一下子就红了脸,话语也说不下去了。
“听百禄说,是你将本君扛回来的?”
“啊?”稚禾抱着屏风的杆子抓耳挠腮,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乱做了一锅粥,完全不能思考了。“是我…..我那日看到你….”
“本君知道,”神君看着抱着屏风杆子不知所措的稚禾,只道“辛苦你了。”
“不不不不…..没有没有没有…….”稚禾低下头不敢再去看神君,两只手挡在胸前摆出了花来“我只是…只是…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只是做了分内的事情,我…..”
神君看着眼前慌张到口不择言的稚禾,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遂而闭上眼睛继续养神,看样子是不打算再开口了。
稚禾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回答,她抬起头看着闭目的神君,犹豫了一会还是壮着胆子上去,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空地上,将两胳膊撑在床边。
神君听到响动,睁眼便是女孩正襟危坐的样子,他愣了一瞬,开口道“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