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到温热的东西,一面触碰轮廓一面抬头,发现摸着的是连长晋的手,握笔常用的地方有薄薄一层指茧。
“我来拿。”连长晋在她身后低低说道。
雪然轻“嗯”一声,便抱着已经拿好的笔墨放到书桌上,迅疾走回自己的座位前正坐,埋头隐藏窘态。
她听着不远处书页摩擦,桌椅在地面上拉动,以及离着她越来越近的脚步。
雪然听见缓慢的呼吸声,抬头对上连长晋的眼睛。
连长晋一拍旁边的一把椅子,“坐到这边。”
雪然走到连长晋的旁边,却没有坐下。她收拾整洁桌面,磨好墨汁,与连长晋一起研磨好各色宝石粉与金粉。
连长晋没有扔掉雪然的那副凌乱的墨作,反而在她的基础上增加几笔,书画出一幅新的画作。
两人花费大致一个月时间,在夏至当日终于完成最后一笔。
“不署名吗?”雪然询问道。
连长晋放下狼毫笔,挂在旁边的笔架上,“不必。”
雪然不免狐疑,此画作的工笔足以与宫廷内的画师相媲美,若是寻常人巴不得令敲锣打鼓让人知道此话的作者,他偏偏把功劳拱手让与她。
这日,雪然将自己与连长晋的画作交给了华尚宫,说道:“华尚宫,近来多有得罪。这幅画就赠予您,望您以后能对我多多关照通融。”
说完,雪然就自觉从内庭里取出花瓶,乖顺地顶在头顶,息听华尚宫的反应。
人人都知宫中银库紧缺,也都知道宫内走动需要些打点,这风气早就在宫内蔚然成风。
华尚宫平日里铁面无私,不怎么吃这套。
但看到雪然的画作时,华尚宫不禁眼前一亮,正巧她能利用这幅画借花献佛给杨攸跻。画作右边的作者的署名是瑞雪红衣客,而非是真名实姓。杨攸跻若是赏识这作者,想要见其一面,必需通过华尚宫搭线。
这样一来二去.....华尚宫在心底打着算盘,她与杨攸跻也能多些见面机会。见面的次数多了,总有一天能将这纨绔的心捂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