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然开杀(2 / 3)

鸿渐知雪然态度坚决,这才放心,拍她肩膀宽慰道:“你嫁的只是太子的位置,它是什么不重要。不必过分忧虑。宫内的裴贵妃以及首辅裴朔大人均会照顾你的。”

雪然惊讶地问:“我们还认得这等关系?”

盛鸿渐安慰她:“主母出阁前与裴贵妃是闺中密友,情同姐妹。裴朔大人待家人极好,自然也不会为难你。”

盛鸿渐在家称呼雪然的娘崔旖为主母,称呼他的生母冯珍珠为冯姨娘。当年盛天青将他们母子置于外宅,崔旖知道他们的存在后,便立即将他们母子接回盛将军府。

他们一家五口关系融洽,没有坊间话本里的勾心斗角。

雪然叹道:“惨了。我将桌上的那盘酥油鲍螺给了裴朔大人,恐怕要把他得罪干净。”

“也加了半罐糖?”盛鸿渐一改表面的谦谦君子相,勾住雪然的脖子,笑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那壶冰糖虎丘茶,齁得我嗓子痛。若不是体谅你应付连长晋心力交瘁,早就告知母亲罚你跪祠堂。”

雪然撒娇求饶,左右摆头:“倒也不是。只是普通的酥油鲍螺。你可知道......”

话到一半便咽回腹中,雪然思及后面的话不当对兄长讲。

她说的是民间话本《银枇杷》,里面详细叙述裴朔在民间欺男霸女的荒唐事。酥油鲍螺正是书中频频出现的美食。裴朔每次图穷匕现,要先吃上两口鲍螺开荤。

可《银枇杷》是禁书。尽管永安城内深闺的女子都互相传阅,人人深谙书中细节,但都心照不宣不对家人提及。

雪然与兄长嬉笑间回到主厅,与留守在家的母亲和姨娘碰面。晚饭过后,盛家人很早就熄灭烛火就寝。

天幕渐渐暗,一轮圆月高挂树梢。

雪然突然睁开眼睛,瞧一眼不远处的刻漏,此时是二更天。

怕惊醒兰闺外间的丫鬟,雪然踮起脚尖,踩着悄无声息的步子离开。她勉强借月一缕暗辉,扯过火折子,在屋外点亮火烛。

她秉烛夜游,再度潜入废弃小院,在深夜无人的院落内,她抄起立在树下的小铲,一点一点刨开槐树下的泥土,地面上渐渐出现一个接一个圆坑。

可是当初埋在土里的太子尸骸,她再也找不到了。

雪然对太子遗骸的下落毫无头绪,便用土将坑道填平,蹑步回深闺继续补眠。因太子尸骨失窃一事,她接连数日茶饭不思,辗转难眠,形容日趋消瘦。

时间一晃就到暮春三月,太子的大婚日渐渐近了。

锣鼓声喧天,门口鞭炮响彻云霄,酣睡中的雪然骤然惊醒。

雪然揉着惺忪睡眼。

眼前四面八方都是惨烈的红,蒙着一层散不尽的水雾。

她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依靠在坚硬而冰冷的木板,头膈得生疼,胸口沉重憋闷,身子僵硬难改坐姿。她凝聚注意力于指尖,全身逐渐恢复知觉,费了半天劲儿坐正回轿中。

雪然一摸发髻,掰下一块金片,放到手心里打量,竟是一片镂空金凤翅。她头上顶着的,应该是出嫁女子佩戴的凤冠。

她抬开轿帘放眼望去。

此时已过黄昏,轿子内外回荡着曲调悠扬而略带喜庆的乐曲,还有嘈杂的讨论声交杂在一起。永安街两侧灯火通明,唯有前方靠右的位置,有一抹漆黑。

须臾间,雪然脸色骤变。

黑暗的角落正是五年前她与连长晋换猫的地方。

这是通往皇宫的官路。

她大步跨出轿门,挣脱两腮涂红的媒婆,朝着那条幽暗巷道跑去。

两名壮硕侍卫追随她身后,很快擒住她,自两腋处架着。她两脚离地,以这种别扭的姿势被抬入宫中。

宫内灯烛辉煌,香风阵阵。高堂上坐着两人,面孔模糊,衣裳灿灿,大概是当今圣上与皇后。

雪然朝侧边望去,见一红衣男子,身段颀长。

她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