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多年以后,我抱怨他小气,当时只给我买一包小辣条,我一口就能吃完,他看着窗外的天空说:“妈妈说过,吃辣条不好,你既然这么喜欢吃,那么吃一小包也不是不可以吧?”他笑了,但却没有那么纯粹了。
记忆中的少年眼角总是泛着泪花,找我倾诉他被欺负的全过程。
一次,我正在睡觉,睡得正香,却被一阵阵抽泣的声音吵醒,一抬头发现我的男同桌竟然在哭?!
我给他从抽屉里翻出来一张疑似用过的纸,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沸羊羊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谁敢把我的小弟欺负哭了?”我尽量把我的声音调到了温柔挡。
“他们……他们把我的本子和文具盒都画的乱七八糟的……”他抽抽嗒嗒地讲着,还指着他的文具盒,我仔细一看上面居然还画了一只绿色的小乌龟。我有点生气,但此时正值午休,也不好大声说话,他哭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由于哭的太伤心以至于口齿不清,他说了很多很多话,但我却没听清几句,于是乎,在我轻拍了他的后背很久之后,他终于不说话了,也止住了眼泪,我的耐心也宣布告罄了。他一边说一边哭,我安慰了许久,才勉强罢休,问清了是谁画的之后,我趁着午休悄悄地把那个男孩子的文具盒也画花了,还在他的本子上写上,不许告诉老师,不然放学等着!
他看着我做的一切,坐在座位上破涕为笑。为了报答我,午休过后,他屁颠屁颠地买了一包小辣条送到了我面前,我欣然接受,结果在我扔完垃圾回来以后,我的文具盒上多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绿乌龟。
自那以后,每次他一哭就会把我叫醒,让我去给他“报仇”,我这个多管闲事的性子,也愈发扩大了。
那天之后,我发现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针对部分男生,这句话与安静毫无关系。
到了该毕业的时候,他问我:“老大,你会不会跟我报同一所初中呀,我还想你能在初中当我的老大!”眉眼弯弯亦如当年初见时。
“初中?你想跟我一起?”我头也不抬地问。
“当然啦,初中三年我肯定会长得比你高了,到时候我就是你老大!”他双眸如星,得意的叉着腰冲我笑。
“切,你长得这么美,居然还想得美,”我朝他翻了个白眼,我虽然表面不耐烦,但我私心里知道,他肯定会跟我上一所学校的。
“嘿嘿,我是男子汉,你得夸我帅,不能夸我美。”他摇晃着我的手,我被他晃得不耐烦,这段对话就以我烦躁的“好了好了”作为结尾。
过了一会儿,他又从书里抬起头,“你真的不愿意跟我一个初中吗?”
我沉浸在小说里,并没有注意到他说了什么,就敷衍的“嗯”了一声,应付过去了。
我的敷衍,错过了他眼中的失落,也差点永远的错过了他。之后,我经常想,我当时要是认真地思考他的这句话,跟他进了一所学校,我们的结果是不是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毕业那天,他拉着我请摄影老师给我们单独拍了一张照片,童年时那张充满纯真单纯地的笑脸,定格在了一张小小的照片上,相片分发下来后,他悄悄在背后写了什么,他不准我看,虽然我很好奇,但是我也没兴趣窥探他的隐私。
我最终没有跟他在一所学校,知道结果后,我很难过,打过电话问他为什么,他却以考不上为理由搪塞了过去,可他的成绩明明跟我差不多,甚至更胜一筹。
短短三年的时间,足以让两个最亲密的好朋友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而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分别是在初三的那个暑假。
初中三年,我们时常用电话联系,在电话那头的他,像从前那样,总是抽抽嗒嗒地诉说他在学校遭遇到的一切,我常常鼓励他,以后要自己好好加油,不要再被人欺负了。他也会笑着说:“我会做一个越来越勇敢的男孩子,跟在你身后。”
有一天,我从令人头晕地数学题中抬起头,接起了响了很久的电话,我知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