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她忽然顺着波斯地毯径直向前面中央阶台那一步步走去,寒皮毛登时厉声喊道:“你给我回来,你想干什么?!”说着便朝那几名手下使了个眼色,前面两人一见立时会意跟着一齐就纵身一跃至其前面,一人一只胳膊瞬间就将流光制住,然后拎起她又一个旋转其中一人毫不留情地突然向她右膝后一脚踹去,流光悴不及防当即跪地! 颜慕汐一见登时火冒三丈,抱玉也一下冲了过去,小狐狸雪团儿跟着又狂扑过去—— “快放了流光,如若不然,我现在就去告官!” 舒月此刻也立时跟了上来,站于颜慕汐的身侧,极为警觉地盯着寒皮毛和他那两个剩余的手下,生怕她会有所闪失。 正在此时,只听一阵放声大笑,而笑声中还夹杂着阵阵哭音—— “诸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位皮毛大商是多么的有钱,单是一间会客堂便如此奢华阔气,一下容纳几十人都不成问题,可是你们可知当日我和我娘在他的府中住的是什么样的屋子么?哈哈哈……”说着她又大笑起来,眼睛死盯着寒皮毛道:“他受那些贱妇谗言,只因我娘气血虚弱生我早产,他便听信她们说我非他的亲生骨肉,而是前官人所有,可怜我娘自嫁给他起一共度了没几天舒心日子,然后就遭他虐待,挺着大肚子终日没吃没喝,还要动辄便受他那些姨太太的谩骂与责罚,好在苍天有眼,他家里的一些佣人看不过去觉得不忍,经常给我娘拿些剩菜剩饭回来,好歹这才让我得以出生!只是说来可笑,正因为长期饭食不足,我比其它的婴孩儿要小很多,而幸亏是这样才让我娘亲得以顺利生产——分娩那日他根本不管我娘死活,不让人给她找稳婆接生,任我母女在生死线上挣扎徘徊,可怜我们虽是贱命一条,但竟然也活了下来!而之后十几年的生活之艰辛更不必说……” 只见流光此刻两只胳膊被身后两人一人一只死死押着,半跪着挺着胸脯昂着头,满面泪痕,雪亮的眼睛里全是讽刺,又冷冷道:“我只怕是再说下去在座的各位三天三夜都听不完!”说着她又满面悲戚地仰着头,目光森森地兀自环顾起这偌大的厅堂四周,然后目光定格在身后那面装点的极为豪气壮观的墙上—— “你们看看这两只飞鹰,惟妙惟肖,踩着木枝仿佛真的一样,而你们知道吗?它们身上的羽毛不论是黑色大羽还是白色绒毛全部是真的,都是做了手段然后一片一片精心贴上去的!” 跟着又是凄然一笑,“不错,全柔曦城乃至京城,‘天下第一’的皮毛大商,这点羽毛又算得了什么!但是……你们知道吗?当日我娘是怎么死得吗?是生了重病后不光是没钱医治不说,连个稍微厚一点御寒的棉被都找不到连病带冻不治而死!想想真是可笑,这位大财主连墙上都要贴着羽毛制成鹰隼以彰显他皮毛大商的荣耀,但他的妾室和女儿却连基本御寒的衣衾都没有,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而此刻,这“饕餮”会客堂内早已是人声鼎沸,在场坐着的宾客无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时地就听见有人低语道:“这简直是太没有人性了,怎能这般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有人小声冷笑道:“可真不愧是‘寒皮毛’,这一般人可真干不出这么混蛋的事!”另一人立即接口道:“也不怕就此会断子绝孙,真是可怜这对母女二人了!”周围立时就有不少人点头附和,一时间有商贾立刻义愤填膺道:“我看咱们就应该赶紧走,免得污了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