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玉立时便摇摇头,微叹了口气道:“莺儿的娘是个小妾,人长得十分美丽,在嫁给她爹前本有人家,那时还没有莺儿,只因家中贫困她原先的官人便向莺儿的爹借高利银子,后来当然是无力偿还,然后莺儿的爹就硬要他拿妻子抵债,那混蛋竟然同意了!后来她娘便改嫁进了那韩家门,刚开始日子过得还不错,虽然莺儿的爹几房姨太太们都颇为来气,但毕竟凭着年轻貌美莺儿的爹倒也很是宠她,但好景不长七个月后她因身子虚弱早产下一女——就是莺儿,几房姨太太们便跟莺儿的爹说这肯定不是他的孩子而是莺儿的娘前任官人的!莺儿的爹本就对不足十月产子的事有些怀疑,后来渐渐三人成虎他便信以为真了不再宠爱莺儿的娘了! 于是这么多年来,可怜他们母女独居一院,吃不饱穿不暖还饱受那些姨太太和她们子女的欺凌,但好歹也都挺过来了!直到前几天,她娘因病去世,她爹早有卖莺儿的心偏巧刚上咱们府上招丫鬟做事,他便恬不知耻地说要卖他女儿,咱们府上当然是不能接受,可他说若是不要就干脆把她卖进‘春香楼’当姑娘,还是小姐你当时正好在一听就赶紧拿出银子先买下再说,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卖入青楼,后来得知莺儿的身世后又知她已是无家可归便留在府上做事了!对了,想要知道莺儿的爹有多冷酷无情,听听柔曦满城人对他的评价便可窥见一斑,他不是姓韩做皮毛生意的嘛,跟他打交道时间长的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寒皮毛’!这‘寒’可非彼‘韩’——那可是让人生寒的‘寒’啊!” 说着又冷笑一声道:“小姐,你知道他本名叫什么吗?”然后又故意拖着长音道:“韩——有——德!” “哼,‘韩有德’?可真玷污了这个名了!”颜慕汐顿时摇头冷道,她看着此刻已默默流着眼泪的莺儿,单薄地身子如风中弱柳,顿时心里一阵酸楚又是无限感慨暗道:“真是‘疑心生暗鬼’——可怜莺儿小小年纪就要遭此厄运,真是另人心疼!” 于是便对抱玉道:“赶紧去叫人给她换身衣裳再请个大夫来,怕伤口时间久了会感染!”随即又拉起莺儿的手柔声道:“莺儿不要哭了,以后就跟抱玉姐姐一样跟在我身边,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受苦了,所以莺儿要坚强不要怕,平时要多听抱玉姐姐的话,有什么事就跟她或者我说可好?” 闻言,莺儿赶紧抹抹眼泪抬起头来,瘦弱的双手对着颜慕汐便又是交叠下拜:“莺儿多谢小姐怜爱,莺儿定会好好做事,绝不辜负小姐与抱玉姐姐的恩德!” 临出门时,抱玉牵着莺儿的手突然又回过头对颜慕汐说:“小姐,抱玉突然想起来,您大病初愈刚刚苏醒但却全然不记得过去的事了,要不要一会儿将大夫叫过来一起看看呀?还有呀,刚才您真叫抱玉吃惊,给莺儿绑这止血布条时手法超麻利就好像专治跌打损伤的大夫一般!” 颜慕汐立时笑道:“过奖了,我就是随意一绑的!请大夫过来看倒是不必了,我觉得我身子暂时没什么不舒服的,等要是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再叫大夫吧!至于这记忆么,兴许过段时间就恢复了呢!”说着又俏皮一笑,“其实就算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就当本好汉重新来过!”说罢竟做了个鬼脸哈哈大笑起来,逗得抱玉和莺儿一阵娇笑随后两人便去了。 须臾,两个丫鬟过来将地上的脏物飞快地收拾得一干二净,然后又有丫鬟重新端了漱口茶来伺候颜慕汐,早膳也是这卧房内用的,食毕她便吩咐丫鬟焚上盏檀香,一个人斜卧在铺着墨狐毛垫的长椅上百无聊赖地发起呆来。 想想适才抱玉跟自己说得一些事,想不到一觉醒来自己就成了孤家寡人!双亲已逝,接下来就要靠自己过日子了,好在爹爹应该是给自己留了不少财产衣食倒是无忧,只是自己现在是什么都不记得,上到对这个国家、城池,民风都是一无所知,下至对自己这个颜府、生意、人员也一概不知,想想要逐一了解学习她顿时不禁一个头变两个大!还好有个微胖乎乎地又很可爱的抱玉在自己的身边帮衬着,现在看来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英明啊,教会了抱玉读书写字,现在果然是能够“收获果实”的时候了!看来从前的自己还是蛮聪明的嘛,而且还生得如此美丽可人,还好不是长了一张一照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