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巷中对峙，说是两拨，其实双方加起来也不过五人。

暗巷里侧，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护着一个小腹突起的柔弱女子。

月光从墙头倾洒一点，尽数落在少年淡白的衣领处，融于他颈侧肌肤，那抹白犹如幽冷的霜雪，洁不染尘。

少年余光瞥见女子颤抖不已的身躯，察觉到女子害怕的情绪，抿了抿唇，喉结轻巧滚动，将口中腥甜尽数咽下。

接着一道如簌簌雪落的声音响起，清冷干脆中透出几分笃定的温柔安慰：“苏夫人安心，谢某定护你周全。”

堵住暗巷一侧的三人中，为首者冷嗤了一声。

“谢师弟，你当真要维护一只作恶多端的骨妖？她可是害了苏府十几口人。”

“真相未明，怎能随意定罪。”

谢含翊手持一柄霜华流转的宝剑，寸步不让，神情分毫未动，平淡地道出事实：“她有孕。”

“那又如何？妖孽的手段可不是你我能想象的。”

季嘉眼睛微眯，目光落在谢含翊手中剑片刻，眸中闪过嫉恨，对凌霄剑当初草率的择主极其不满，谢含翊一个修行数载未得寸进的废物、血脉低贱的半妖凭什么得到神剑青睐。

季嘉握紧剑柄的手，眉眼间透着不耐烦。

“你再不让开，别怪我不顾同门之谊。”

“骨妖有孕时比人类女子更为孱弱，凶手不可能是她。”

谢含翊霜蓝的眸子浅淡地看着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少年肃穆的神情更显得生冷几分。

“哼，就算她不是凶手，仙门弟子遇上了妖，也该除恶务尽。”

季嘉大义凛然地振了振手中的剑，雪亮的寒光在几人眸中闪过。

季嘉不由自主地再次将目光落在凌霄剑上，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他就算知道凶手几乎不可能是这只骨妖，但那又如何？

季嘉早就知道谢含翊这个亲妖党会多管闲事。

只要他趁此机会给谢含翊扣上与妖合谋的罪名，再光明正大地除掉他，到时凌霄剑重新择主，一定会选他的。

“请赐教。”

谢含翊眸光沉静，少年身躯修长劲瘦，丰姿玉立，持剑的手骨节分明，细碎的雨珠飘在上面，更显得惨白凄美和不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