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府司已经将杂院改成了工坊,院子外的花圃全都铲平了,铺上青砖,放眼望去,空旷宽敞。 院墙和大门材质也改成了能防火的石材,但因着上面豚类翻着圆滚滚肚皮嬉戏的浮雕,以及门上东倒西歪,胖圆的字体,石墙石门也并不冷硬。 白白的工坊。 几人站在匾额下,望着上面的字体,少府司的秦大人,是个慈祥的老奶奶,大概在老人家眼里,九岁已经有四尺高,已具有少年模样的四皇子殿下,依旧是个小宝宝。 贺白白迎出来,看见兄弟们默然的模样,莞尔笑道,“也许以后出宫开府时,在秦大人眼里依旧是宝宝,你们知道的,母亲对上了年纪的官员,通常是能避则避,如果不想加冠以后府邸修成幼儿王王府,就跟我和小七一起,努力做生辰礼,讨母亲欢喜吧。” “这样以后,多少能提一点要求。” 想着到处是野花的府邸,便是连贺水水这样温润的性子,也不由紧绷了面皮,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小七弟去请人的时候,贺白白已经把要做的事分工理成了册子,他毕竟年长,想得比小七多。 兄弟们一天天长大,人性使然,一个不好将来必定是纷争不断,历来就没有哪一朝是能和睦到老的,他们兄弟格外多,隐患也就更明显了。 但他只想在平和的盛世里安安稳稳地做研究,探索世间的奇妙,不想卷入天下动荡的纷争,也不想看见兄弟们自相残杀,更不想看见兄弟们被母亲消灭,现在能让兄弟们走近些,他乐见其成。 因而也就放下手里的研究,腾出时间来做整理册子,教授丹药小白这样的,以前他绝不会花费时间的事。 好在兄弟们都聪慧明悟,坐不住的老三今天又没来,教起来并不费劲,几人很快掌握了称重的精度,各自拿着麻纸,去装药包了。 药台就在天井专门劈出的一片空地上,药柜也是石砌的,空地上方搭建了遮雨排水的篷子,长桌六七丈,兄长们依次序选定一片地方,安静有序地忙碌着。 贺白白身为总领掌事,挨个看过,确认兄长们操作都没有问题,再加上每一位皇子身边,都有小功曹在旁边随候,他也就不担心了。 只是看着兄长们的背影,不免叹息,如果母亲能有兴趣再孕育一个小女孩,那一切危机自然而然就解除了。 想一想,以母亲的容貌,孕出的小女孩,不知会有多可爱。 可这也是天方夜谭,一来母亲似乎心灰意冷,对男女之事没了念头,二来就算再生,也很有可能还是男孩,那就不是喜事而是悲事了,相信他们所有人,包括朝臣,都不希望再出现一个十一皇子。 贺白白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接着去计算烟火方格。 贺酒在搓引线,手上沾满了桐油,却又需要剪刀,还有毛巾,运气说不上好跟不好,刚才有一只小鸟飞过,竟然拉下一团粑粑,就掉在她的脑门上。 倒是不臭,但是能感觉到有点稀,她一走动的话,说不定会流到眉毛上,流到眉毛上不恐怖,恐怖的是会流到嘴巴里。 四皇兄旁边就有湿毛巾。 贺酒唤了一声,“哥哥,哥哥快拿毛巾过来一下下。” 贺白白停下要去拿,发现其它三人都转身,停了手里的活计要过来,不由觉得好笑,再一看小七的情况,就毫不留情笑出声来,“真有你的,连鸟也欺负你。” 其他三人虽然还在做事,但目光不经意都在往这边飘。 贺白白反而没有立刻过去,只擦了擦手,“小七你叫哪个哥哥呀,你可是有六个哥哥呀。” 贺酒四下看看,发现了哥哥们假装不经意看过来的注意力。!她自己来!她不怕吃鸟屎! 小孩几乎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