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跑进来的时候,街上的叔叔阿姨们都看不见她的幻想的,现在似乎也看不见。 妈妈竟然用那样美丽的手指捏她…… 贺酒捧着棉花脑袋蹲在墙角,晕乎乎了好一会儿,又猛地摇摇头,集中精神想事情。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贺酒探出火柴棍戳了戳地面,灰尘被抹去了一点,露出里面的青砖来,真的能碰到实物了! 贺酒猛地缩小,从墙角探出头去,爬起来飞快往前跑,像上辈子一样,顺着自己的直觉,很快她就跑回了自己身边,停止幻想后,小白团就消失了。 她躺在一张柔软温暖的床上,仙女妈妈的外袍就在床边的架子上,回京的路上也是这样,每当洗外袍的时候,李阿姨会将衣服晾晒在她看得见的地方。 小白团又从头顶冒出来,飞到了妈妈的外袍上空,看了一会儿,伸出了两根火柴棍一样的手,一把抱起妈妈的外袍,脑袋贴在上面蹭了蹭,停顿了一会儿,抱着衣服飞过来了,盖在了身上。 她真的变成小怪物了! 贺酒吓得抱紧了怀里的衣服,脑袋藏在妈妈衣服里好一会儿,呼吸剧烈,心里都是抗拒,不,她不要变成小怪物,只要不幻想,幻象就不会出现,她就不是小怪物。 她是正常的小孩,一直不改变,就一直会是妈妈的孩子。 贺酒在心里做深呼吸,身体往下挪,脑袋也藏进妈妈的外袍里,整个蜷缩起来。 “丞相——丞相——” “杨将军——菜篮子翻了!” 大雍,邺都,丞相府。 带着急促咳嗽的禀报声打破了一室宁静,副将杨青裹着风雪跌进正厅里。 正搭在暖榻上翻看文简的青年翻身下来,一把揪住他,“怎么翻的,如何翻的,你没给配武器?” 青年身量魁梧,一身铁甲,杨青七尺高的个子,竟被他直接提离了地面。 此人姓杨名烈,字冲爆,出生时右脸上就有一片火红的印记,出了名的脾气爆。 杨青不敢触他霉头,连忙答,“配了,特意在武库里放了连弩,袖箭,足量火药的火铳,事后排查过,都被带走了,不过在那边,只出了界门一里不到,就……就全部被截杀了……” 杨烈勃然变色,“不可能,就凭他们那堆破铜烂铁?” 杨青想起自己看到的情形,腿止不住打哆嗦,他亲自去的,潜伏在青南街一家食肆打探消息,没想到会结束得这么快。 “当时末将就藏在一家食肆,那边的女人都疯了,简直不像女的,有一个女司马,被火铳打中,血流了一地,战力丝毫不减,其中两个武艺最好的匪贼就是她杀的。” 本就是拿去送死的死刑犯,死了也没什么可惜,只是死时的情况,实在是骇人,杨青手到现在都是抖的。 “……大魏那边习武的人比我们多得多,当时街上有三个百姓会武艺,只是武艺差些,后头来的执金吾卫,禁军就可怖了,瞬时击杀了十六人,全灭。” 看到那儿他就不敢再看了,生怕晚了逃不掉,唤上事先准备好的武士,连滚带爬逃回来禀告消息,连搜刮的金银珠宝都没来得及带上。 杨烈眉头大皱,“怎么会碰上禁军?这不是皇帝亲卫么?” 杨青摇头回禀,“末将不知,但确实是天子亲卫。” “你下去养伤罢。” “是,谢丞相。” 陈柏章接过随从递来的暖炉,握进裘绒袖中,走至舆图前。 青南街距离府衙有六里路,按照预定的计划,这帮匪徒至少能打出南门,只要上了少南山,据险囤驻,就算官府派兵围剿,也能撑上三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