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再也没有那一声熟悉的“凝儿”回应她,她不相信,颤抖着去抚摸宋老爷的脖颈,期盼着能和徐叔一样,但是触手冰凉,一丝丝的跳动也没有。
“爹!我是凝儿啊,爹,你应我一声好不好?爹!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小包你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声嘶力竭地冲小包发出质问,她不明白,短短几个时辰,她爹就没了。
阿言抬头望向无边无际的黑夜,把自己眼泪憋了回去,走过去把宋凝搂在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如同以前她每每害怕哭泣时,宋凝安抚她一般。她从未见过宋凝如此伤心,此刻宋凝的哭声让她心一阵一阵揪着疼。
“前些天父亲一直让姑父离开,但姑父坚决不走,他说父亲是他同窗好友,姑姑就葬在绥延城外,他说这一辈子就守着绥延城。”小包擦了擦脸,他本来已经止住了眼泪,看到宋凝回来,他也忍不住,无声的哽咽着,“姑父是为了救我而死,他们是突然闯进来的,显然是做好了准备,爹一早就猜到了,但朝廷那边不给支援,父亲带着仅存的将士,也只能将他们赶出绥延城,爹现在还在城外守着,但是……”
但是什么,小包没说,宋凝擦干眼泪,捡起一块石头开始掘地,爹走了,城外的将军生死未卜,她必须得振作起来,羲夷人不知什么时候再次回来。
将宋老爷掩埋之后,宋凝拿起自己从府里带出来的木剑,还有那一把羲夷人那把弯刀,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会把这把刀插在羲夷人的胸口中。
城外,无边黑夜。
那些守城的将士早已躺下,唯有一人仍然擎旗站立于城外,那一抹红矗立予天地之间。黑夜将他笼罩,他以身上那身染满鲜血的铠甲硬生生的将这无情的黑夜撕破。
许是迫于周家军的威严与狠绝,羲夷人眼下也退回到自己的营地,暂不敢来犯。
周将军将整个绥延城守在身后,以一己之身阻挡羲夷人的千军万马。
“爹!我,我没能守住城,对不起,爹。”小包跪在周将军面前,他没能守住父亲交给他的绥延城,他亲眼看着那些手无寸铁的人在羲夷人的铁刀利剑下无力的挣扎,但他没能阻止,那些人倒下之前,还伸出双手,希望自己能救他们。
“孩子,你尽力了。”周将军自知城内有多少兵力,那些羲夷人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多年的商业贸易,让他们对绥延城有足够的了解。
宋凝走到周将军面前,轻声喊了声:“舅舅。”
周将军叹了口气:“终是没能送你走,他们只是暂时退了回去,你们趁现在快逃,一定要,要活下去。”
“爹,我们一起走。”
“我走不了了,孩子,你一定要守护好凝儿,走吧,走!”周将军这一声吼,已经用掉了他一半力气,他强撑着的身体此时无法再站立,半跪在地上。他抬眼环视着周边,那些跟着他的,没有一个活下来。
手中的旗帜再也无力握住,然而就在旗帜倒地之前,一只手及时的握住,他抬起被血水灰尘模糊的双眼,是宋凝接住了周家军的旗帜。他放心的松开了手,算是把周家军交到了宋凝手中。
宋凝紧紧的抓住那面旗帜,将它扶正,眼泪无声的从脸上滑落,她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舅舅,您累了,休息一下吧。”她在小包旁边跪下,对着周将军轻声道,“这面旗帜,我答应您,永远不会让它倒下。”
塞外沙漠传来的寒风将那面写着周家军的旗帜吹得发出噼啪声响,混杂着小包的哭声。
周将军点点头,努力挤出个笑脸:“凝儿,小包,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我累了,他们也来接我了。”
最后一句话周将军是看着塞外无边黑夜说的,说完之后,他便闭上了眼,再也没有醒来。
漫天的火光冲破天际,小包遵从周将军的遗嘱,一旦他阵亡城破,一定要将他和绥延城一起埋葬。火光中,小包出奇的冷静,火光在他通红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