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这个晚上格外热闹。

就算是宇文骏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是有些招架不住，被刺激的几乎要疯掉的宇文良宵。

他嘶吼着，咒骂着，用最恶毒，最具侮辱性的语言攻击所有人。

宇文骏是被骂的最惨的。

病房外，听着里面宇文良宵不堪入耳的辱骂，宇文骏用力搓了搓脸，道：“夫人，你先回去吧，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我一个人在这就行。”

宇文夫人没动。

“我陪你吧，你自己在这，可能扛不住。”

宇文骏苦笑一声，没说什么。

“我也知道，他醒来会是这个局面，没了双腿，他骂我……也是正常，谁让我这个亲爹没保护好他。”

宇文夫人皱了皱眉。

“你已经尽全力去保护他了，还要让你怎么样？若不是他先闯祸，他的双腿会断吗？”

宇文骏没说话。

宇文夫人又道：“如果我是你，就不去他面前刺激他，他现在是最愤怒，最不理智的时候，你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过段时间，等他接受了双腿没了的事实，等他逐渐冷静下来，你再去找他，跟他说清楚！”

“不过，就算是你跟他说了，也没什么用。”

“他以前不听你的，以后也不会听你的，他只会觉得，你这么做，不过是要维持你虚假的慈父形象……”

宇文骏捂住脸：“可是……还能怎么办呢？我还能怎么办啊……”

宇文夫人开着坚硬的长椅靠背，仰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他没有死的勇气，等他冷静下来，直接跟他说，想死，可以成全他，不想死，就老老实实跟着你生活……只是，他后半辈子，会对你恨之入骨，但凡，稍有机会，估计就会杀了你。”

宇文夫人平静的跟他说着，以后他要面临的问题。

宇文骏抬起头：“那也只能这样了，已经走到这一步，还能怎么办？”

“至少……他还有力气骂我，还能骂我……”

天色大亮，宇文夫人才回到宇文家。

当时姜妙正在吃早饭，看见她进来，也没动，随口问：“宇文良宵闹了一夜？”

宇文夫人走过去坐在姜妙身边，将手提袋放在桌子上，疲倦的开口：“是啊……骂了一夜……”

姜妙点头：“熟悉就好了，他的骂声估计会跟着你们，一直到你们夫妻俩死去。”

宇文夫人长叹一声。

嘴唇动了动，想说的话，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姜妙也没让她吃早饭，她一个人拿着筷子，吃的专心致志，偶尔跟宇文夫人说句话。

“宇文骏后悔了吗？”

于文夫人摇头：“没有，他没什么可后悔的，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姜妙忽然想起一件事，问：“诶，宇文良宵他大哥不是据说是宇文家近几十年出现的最厉害的天才吗？他到底出什么事了，去了哪儿？你们宇文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都出现吗？”

宇文夫人摇头：“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后来，大少爷就离开了宇文家，再也没回来，我丈夫这些年其实一直都在让人找，但是，始终没有任何消息，生死未卜。”

停顿一下，他道：“应该死了吧，要不然……怎么会不会来看看呢？”

正说着陆宴进来，手背上还有血，似乎破了皮。

姜妙：“哟，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找不到人打架，大早上跟石头干架去了吧？”

陆宴阴沉着脸，也不说话，一屁股坐在姜妙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