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大小小地摊了一桌。 绣工瞧着董依云灵巧的动作,赞叹道:“东家年轻轻的,这手裁剪的手艺,比几十岁的老师傅都要漂亮。” 董依云微微摇头:“那又如何,不还是要被人欺负。” 绣工听了,也不忿道:“还少傅府呢,明知道咱们锦绣成衣的单子都排到秋天了,还给东家添这么些活。 要求还高,时间还紧,蛮不讲理。” 董依云微微蹙眉:“谁让我们无权无势,低人一等了。” 说着将裁剪的布料在桌面上铺开:“她们都还忙着,只有咱俩多辛苦辛苦了,这一阵起早贪晚些,忙过了这几件衣服就好了。” 绣工“嗯”了声,可还是不满地道:“我是应该的,可东家你本来是要出门的。这就要耽搁了。” 董依云深深地叹口气,无奈地道:“以后,能不能再出门,都不好说了。” 绣工惊诧道:“怎么?难道那位林少爷威胁东家什么了?” 她人今日跟着董依云去了少傅府,给林立量了尺寸,修改了衣服,林立与董依云之间的微妙之处,看得清楚。 她不知道董依云和林立的关系,本能地觉得是林立仗势欺人。 “东家,您是好人家的女儿,就算是少傅府的人,也不能平白欺负了你去。” 董依云怅然地摇头:“你不明白。” “我有哪些不明白?” 绣工激动地道,“咱们是手艺人,是没有那些达官贵人身份高贵,但也不是谁平白就能欺负的了。” 说着不由得又睁大了眼睛,“难道,东家,那位林少爷是想要你……” 董依云怔然了会,拿起丝线,比量了下颜色才道:“快些干活吧,别耽误了活计,又平白地落了人口实。” 绣工忙也拿了针线,比量了颜色之后,就着烛火,两人飞快地走起线来。 房间内一时没有了声音。 忽的,董依云低低地惊呼了声,却是不小心扎了手指,忙挪开手指,看着一滴艳红的血珠冒出来,将手指放在口中吮吸了下。 绣工叹了口气。 “东家,若是委屈了,咱也不是没有告状的地方。 便是崔公主处不好去说,还有那么许多达官贵人家,我就不信了,少傅府还能在京城一手遮天不成?” 董依云轻轻嘘了声:“崔公主独自一个人在京城很不容易,同病相怜,咱们能自己扛的,万万不可让公主跟着焦心难过。 其实也不委屈什么,咱们开铺子做生意的,遇到些着急的主顾也是常有的。 只是这一次……唉,是我的命不好,怨不得旁人的。” 董依云说着,手底下继续不停,似乎便是委屈,也是要忍了。 但越是这样,越让人看着心疼,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