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从听到声儿起,他就整个怔住,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见丽妃就挽着他父皇款款走了过来,一个成长于深宫的太子怎么可能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他勉强稳了稳心神,站在那里极为镇定地喊了一声父皇,心里盘算着各种结果。
“嗯。”但是下意识就觉得,最好不能让丽妃与父皇进寝殿。
哀帝虽说只是如往常一样有些冷淡地回了一声,但是他面孔之下,不急眼底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是一种大计得逞的喜悦,更隐隐有种压在头顶的大石头终于掀翻的痛快。
哀帝一袭团龙纹黄锦缎袍,脸上虽然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是还是可以见得年轻时的风姿仪态,不然光是林后一人,只怕是生不出沈宴迟这般谪仙般清俊异常的太子。
哀帝也并非好色之人,更甚至他对政务颇为上心,相对来说,便更不喜大权旁落,是以,对于林后所在林家,他向来是欲除之而后快。
“父皇,母后今日身体不适,已经歇息了。”
“怎么?朕也请不动她,朕进去看看。”
许是那让惊破肝胆不该有的喘息停了停,沈宴迟稍稍定了定心,他不是不知人事,那喘息声,定然是男女苟且,他虽没做过此事,但是该知道的,他都是知道的。
里面应当不是他母后,他母后就算是为了林家,也断断不会做出如此行径,不过看丽妃来势汹汹的模样,莫非是......母后遭了她算计?沈宴迟大脑开始飞速转动,将一切可能都想了进去。
至于他的父皇,他真的不敢相信,也不敢去想若是此事是父皇一手算计,母后,他,还是说背后的林家究竟会有怎样的覆灭之灾。
思及至此,沈宴迟后背几乎霎时一身冷汗,心快跌倒谷中,毕竟父皇与母后关系不和,他是知道的,此事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寄希望,寝殿内之人,不是林后,毕竟林后在深宫沉浮,十分小心谨慎,非近侍十年以上之人,她是决计不会信任使唤,那寝殿中又会是何人呢?
望着太子忐忑不安又年轻稚嫩的面容,哀帝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这是他的嫡子,即便与林家水火不容,在林芸怀孕之时,他甚至有过几分期许,若是个公主,他可以再忍林家一时。
不过终归还是叫林家那帮人得偿所愿了,林家借边境生事之际,挟功求赏,让嫡子不过六岁便坐上太子位,林家实在是太贪了,昨日替自己要了荣华富贵,今日就要给林家女求后位,明日便要让流着林氏血脉的孩子登上太子位。
终有一天,赏无可赏,封无可封之时,只怕连他的皇位也要拱手相让了,这么多年了,林家该享得福也该享够了。
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纵使林家所出将才,能保他边境安稳,但是再这样下去,沈家朝廷得姓林了,留不得,哀帝面上在沈宴迟不留意时,神色一厉,往前抬脚,想推开沈宴迟,往寝殿走去。
“迟儿,你挡在父皇面前是做什么,你母后不适,父皇理应进去瞧瞧你母后。“
沈宴迟顿了顿,此时他已全然冷静下来,没有刚一踏进凤藻宫那般惊骇慌乱,“父皇,母后身体不适,还未宣太医来瞧,若是什么不好的病症,儿臣现下不加以阻止,后面传染给父皇,耽误了政事,那就是儿臣之过了。”
说这话时,他喉结微动,有些许紧张。
丽妃见他不慌不忙,心里纳闷了,两个漂亮的眼珠,四处的打量,没动静不应该啊,难道太子来得早了,将人都处理好了?如此若是,那她岂不是白筹谋了。
若是叫她知道真是那秀姑办事不得力,坏了她的事儿,她要了她的命。
“还是太子殿下有孝心,不像麟儿,整日就知酣睡痴玩,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让本宫替陛下进去瞧瞧姐姐吧。“
丽妃怀有身孕,话说完就提着裙摆,径身快步走向了寝殿,叫沈宴迟整了个措手不及,毕竟丽妃有孕在身,若是他不当心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