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邻又道:“二爷的船已经下水,且运费低得离谱,比汾阳河上的其它船少了足足三成。”
沈庸蹙眉,手指在膝头上敲了半晌,才冷冷道:“二叔这次玩儿得这么大,朝中定有人在背后撑腰,这个人品级还不低,不然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从漕运船帮口里抢食。”
沈庸又顿了良久,眉头锁得更紧了,叹气道:“这是有人要搅乱天下啊!”
左邻闻言即刻变了脸色:“爷,那我们怎么办?”
沈庸还没来得及开口,忽地只觉一阵心悸,心脏仿佛要跳出胸口。他用手撑住一旁的桌子,这才没有倒下来。
左邻见状,正欲上前去扶,却被沈庸摆手阻止了。
左邻向来听话,沈庸说什么便是什么,也从不多半句嘴,只行奴才的份内之事。
可这回左邻犹豫再三,到底开了口:“爷,不能再练了,再这样下去,身体怕是扛不住。再说您眼下也不胖了……”
沈庸不耐烦地抬眼看了左邻一眼,左邻吓得立刻住了嘴。
沈庸闭上眼,捂住心口,缓了缓道:“无碍。还是想想怎么对付沈时澜罢。”
“您……要插手这件事吗?”左邻把心一横,反正今日该说不该说的也说了,索性说个清楚,“二爷那边生意上的事,您从来不问,小的只是怕二爷知道您有所动作,便留不了您了。”
“生意上的事我暂不会管,可他眼下显然将手越伸越长。这天下若是乱了,我的阿瑶还怎么无忧无虑地玩儿兔子?”
……你的阿瑶……就为了“你的”阿瑶能玩儿兔子,就要和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二爷作对?眼下时机尚不成熟,旁的不说,就小爷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就是最大的掣肘。若是现在出手,苟了这么多年就算是白苟了……
左邻不解,也不敢开口再问,只垂着头闷闷等着小爷指示。
“不行啊,本小爷手里可支配的钱和资源还是太少了。”沈庸一筹莫展,“实在不行,把你和右里卖了罢。”说完起身拍了拍左邻的肩膀,走了。
左邻边追边腹诽,自己和右里混的竟不如一只兔子。
楼上窗帘后的那双眼睛依然精明敏锐。
不仅如此,陆之凡还通过唇读,将沈庸和左邻对话的全部内容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明明白白。他思忖片刻,下楼和云娘打了招呼便离开了“窈窕阁”,径直向皇宫的方向走去。
“看不大出来了呢。”翌日午休时,沈庸将最后一口白水煮菜叶子送进嘴里之后对陆之瑶道,随即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陆之瑶闻言放下兔子,伸手轻轻摸了摸受伤的那半边脸,试探着问:“真的吗?早上照镜子还以为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真的,开心吗?”沈庸笑得一脸灿烂。
“嗯。”陆之瑶顿了顿,扬起脸定定看向沈庸,“倒是你,锻炼时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事?”
沈庸若无其事:“小事。生意上有点儿麻烦。”
当晚,陆之凡从宫里回来之后,陆之瑶敲响了他的房门。
“有事?”陆之凡打着呵欠,睡意正浓。
陆之瑶笑意盈盈:“呀,打扰了啊二哥,你都要睡觉了啊?”
窗外刚好响起打更人的梆子声。
“你听听,子时了哎,谁不睡觉啊!”陆之凡哭笑不得,又故作惊讶地指着陆之瑶怀里的兔子,“哪儿来的兔子?”
陆之瑶被他突然这么一问一时有些慌,结结巴巴道:“后……后院里……捡的。”
“后院那么高的院墙,它怎么进来的?兔八哥吗?”陆之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陆之瑶心中电光火石。眼前的二哥到底是谁?她曾听大哥闲聊时说过,二哥以前读书并不算出色,可一次溺水之后,便突然开了窍,在书院里成绩突飞猛进,颇得先生赏识。
二哥莫不是和自己一样是穿越过来的?他也带着系统吗?他的系统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