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操心(1 / 3)

沈府泽邕院。

沈庸在房内对着一盆水煮菜,一盘刨豆腐,眼睛都没眨地一口一口吃得正香。

吃完撂了筷子,嘴一抹,悠悠道:“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孔先生当真诚不我欺。”

左邻憋了笑:“夫子好歹还有疏食,爷您看您这碗里哪有一粒粮食?”

沈庸勾起的嘴角又耷拉下去,闭上眼,一字一句道:“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左邻腹诽,陆姑娘果然没有说错,当初她交给自己那份餐单时就说过,沈小爷日后脾气会变得较为暴躁,只因餐单中粮食极少,仅维持在基本生存的重量,让他和右里有个思想准备。

怪只怪自己大意了,加上沈小爷开始减肥后心情大好,他也就将陆之瑶的劝告忘到了九霄云外。

“小的该死。”左邻赶紧低头道歉。

右里看气氛不对,借机将话题岔开:“爷,小的打听过了,二爷之前买的船尚未造好,不过二爷最近已开始频繁出差了。”

“哦?”沈庸睁开眼,脸一点点沉下来,“都去了何地?”

“四合、前川、嘉陵、乾水。”

沈庸很快便找到关键点位,这四处皆是大乾最重要的稻米产地,且都位于大乾境内最大的运河——汾阳河的沿岸。

沈时澜接下来的动作……和粮食有关?

怪不得近日没被沈时澜拉着胡吃海喝,原是他出远门了,顾不得自己了。他这一走自己倒是舒服多了,至少不用再吃翻胃木催吐了。

想到这儿沈庸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些,他给自个儿倒了杯茶,一下一下用杯盖撇着茶叶沫子,茶碗端到嘴边却又停下了:“大夫找的怎样了?”

左邻忙不迭道:“小的打听到延庆州有座鸡鸣山,山里住着位老神医,据说他做出来的药膏连胎记都能去除,更别说陆姑娘脸上的伤痕了。”

沈庸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他搁下茶碗,语速飞快道:“趁着沈时澜不在,我们亲自去会会这个神医。”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沈庸命左邻右里准备行囊,自己也没忘亲口去和陆之瑶告别。

出发前一日,沈庸和往常一样去了“窈窕阁”,又和往常一样在后院对着那堆铁家伙练了一上午。

晌午饭的时候,陆之瑶给他端来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一个白白香香的……馒头?

“诺,答应你的汉堡。”陆之瑶将托盘推到沈庸面前,故作轻松地道。

那几道疤痕如同几条红色的小蛇,蜿蜒在陆之瑶巴掌大的脸颊之上。她白皙的皮肤将它们趁得格外刺眼。

沈庸故意不去看陆之瑶的脸:“别欺负我没文化,这不是馒头吗?还有你不是不让我吃粮食吗?”

陆之瑶明显没了往日的神气,嘴也不跟沈庸斗了,只轻叹了口气道:“无妨,今天可以吃。”随后转身便走了。

沈庸捧起那“汉堡”仔细端详了一番,香气直直钻进鼻子,大油果然使人快乐。被上下切开的馒头中间夹了两块滋滋冒油的牛肉,牛肉中间是煎得金黄酥脆的鸡蛋和炒过的冬葵。

沈庸咬了一大口,实在是太好吃了!那小丫头手艺真是不错!

那小丫头身心俱伤却仍记得答应自己的汉堡,热锅热烟下,伤口怕是更痛罢。

沈庸感同身受。那疤痕像一根刺一般扎在心里,从此不可能再无牵无挂地欢喜。

沈庸认认真真吃完了那个汉堡,回到后院继续操练起来。许是惦记陆之瑶,又许是即将到来的远行让他不安,下午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引体向上时还不小心磕到了头。

离开前他找到陆之瑶。

“脑门怎么了?”陆之瑶冲沈庸扬了扬下巴,先开了口。

沈庸一顿:“无碍。方才不小心撞到横杆。”

“哦。”陆之瑶点点头,无甚表情,“找我何事?”

沈庸一改以往的玩世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