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事还没处理完,家里又出事了,陆之瑶近来一个头两个大。
上午周媒婆来敲门,带来一个坏消息——石养户听说陆家被贬为贱籍,说什么也要退婚。
接着,石家两个杂役二话不说跟着进了院,放下肩上担着的一个大木箱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唉,石养户一大早就来找我了,气势汹汹的。”待石家杂役走了,周媒婆才重重叹了口气,“这不,聘礼都给你们退回来了。”
良牧署此番变故,村里人脸上都愁云惨淡的,周媒婆也因此憔悴了不少,加上退婚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媒婆更是没了往日的精神头。
陆家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都愣在原地,没人说话。
其实细想来石家退婚也合情合理,谁愿意自家好好儿个姑娘嫁到个贱籍家庭。只是事发突然,署里又人心惶惶,陆家还没顾上想这些,日后日子捋顺了,就算石家不说,陆家也会主动去提。
陆之远打破沉默,对周媒婆道:“麻烦您了,姨,您写解婚书罢,写完我爹在上头签字。”
再不舍得也没办法,毕竟自己家如今这境况,怎么也不好拖累石家姑娘。
周媒婆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解婚书,陆老汉接过来签字的时候才发现,石养户早已在上面签好名字了。
媒婆揣好解婚书,一边叹气一边往门外走:“唉,没缘分啊!别着急,等咱良牧署的事处理完我再给大郎说一个门当户对的罢。”
周媒婆走了,陆家小院乌云遮顶。
陆老汉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兰氏本就烦躁,屋里又烟气瘴瘴,索性提了水桶出门打水去了。
陆之远还和以前一样,心里一有事便开始疯狂干活发泄,此时正在猪舍甩着膀子给猪拌食。
陆之瑶此刻也愁得慌,愁家里,愁自个儿。
彩彩堂哥要来家里的事儿她没跟爹娘说,反正自己又不想嫁。到时候人来了,请村里人给自己做个证明,再将人请出去就是了。
距离月底还有两天的时候,司业大人和彩彩竟陪着彩彩堂哥一起来了陆家。
晌午,陆家人正好都在家准备吃午饭。
敲门声一响,陆之瑶便去开了门。
“瑶妹妹!”彩彩上前拉起陆之瑶的手,“我们……来看看你!”
陆之瑶看看她身后的司业大人和堂哥,只礼节性笑了笑:“进来罢。”
陆老汉、兰氏和陆之远闻声迎出来,见来了陌生人,便迟疑地看向陆之瑶。
陆之瑶呢,也不介绍来人是谁,也不让人进屋,所有人都这么不尴不尬地站在院子中间。
“大哥,麻烦你将附近的村民都请到咱家来。”陆之瑶对陆之远道。
是个人都看得出陆之瑶的不对劲,不对劲里还带着即将爆发的愠气。
彩彩小声试探:“瑶妹妹,你怎么了?”
“等人来了再说罢。”陆之瑶说这话时,刻意昂首挺胸,看向彩彩堂哥。
她在暗自给自己打气,心里一个声音说,别怕,我们陆家人多势众呢!等下又有村民作证,你若想再动手,不得掂量掂量?!
彩彩堂哥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竟还冲着陆之瑶笑了笑:“无妨。我们等等罢。”
陆之瑶蹙着眉别过脸。虚情假意!笑面虎!
这下气氛更加诡异了。
看着自家闺女面色不善地抱着膀,挡在来人面前,一副要吃人的架势,陆老汉也不敢贸然请人进屋,再看来者衣冠楚楚、干净讲究,一看就是城里的官老爷,也是得罪不起。
陆老汉左右为难,也只能站在原地强挂着笑脸,心里只盼大儿子能快些将人找来。
兰氏见陆老汉不发话,自己也不好开腔,也挤出笑意陪着。
幸好陆之远腿脚够快。一会儿工夫,他便将左邻右舍的村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