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菲朝顾府走去。
她不在乎被打、被欺负,反正也习惯了。想到方才离店过秤时,秤杆上那有史以来最轻的刻度,再摸摸自己足足瘦了两个尺码的腰肢,在昔日同窗面前丢了脸面的那点不快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顾芳菲拐进一条黑暗的胡同,打算走小路抄近回家。
身后的那个黑影随即悄无声息地加快步伐跟了上去,动手的机会来了。
一道白光闪过,黑影向顾芳菲举起了砍刀。
“铛!”有人在刀落之前用什么挡了回去。
昏暗的胡同里,金属碰撞的声音格外吓人。
顾芳菲一惊,回头看到两个身着夜行衣的练家子已经对起阵来。刀来剑往之间,火花四溅。
她反应还算迅速,提起裙摆,撒丫子跑开了。
只见那后来之人动作异常利落敏捷,黑影虽非平庸之辈,却也不是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黑影手中的刀啷铛落地。后来人飞快将黑影的手脚捆住,一抬手,黑暗中不知从哪儿又跑出几个人。
“抬走,要活的。”
就在几人七手八脚扛起那黑影的当儿, “咻”一声箭响,一支箭矢不偏不倚正扎黑影的左胸。
黑影轻哼了一声便断了气息。
没血。足见箭速之快。
*
“这么说来,二爷是真迫不及待了。”沈庸咂咂嘴。面前一盆酥山,隐隐还冒着凉气。
右里单膝跪地:“是属下无能。本想抓个活的问问,没想到他们早有防备。”
“无妨。活口能告诉你的,我们定能查出来。”沈庸舀起一大勺酥山送进嘴里,含混不清地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今日是认错了人,明日呢?
也总不可能让人一直盯着陆之瑶。
必须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沈庸叼着金匙来回摆弄,心里盘算起来。
为何沈时澜在桃花宴上见到陆之瑶会如此震惊,之前在“百媚生”看歌舞的时候他不是也见过一回那小丫头吗?
他们去“百媚生”和桃花宴之间不过短短几日,这期间沈时澜又刚好去了天津卫,绝不可能与那小丫头再发生交集。
可见宴会上沈时澜震惊的并不是陆之瑶的脸。
唯一的解释便是她随身的某样东西。
今日那位姑娘为何会被错认为陆之瑶呢?即便按摩院生意不算好,每日进出的姑娘也是有的罢,怎偏偏今日对那位姑娘下了手?
沈庸:“今日那位姑娘,可与陆姑娘有相似之处?”
右里起身,蹙眉:“不像。陆姑娘没她高,没她玲珑,长得虽然比她好看点儿,可是身上太瘦了……”
“行了!”沈庸粗暴打断,“找相似!”
右里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得主子不悦,只得转回来闷头继续想:“这么说来,今日那位姑娘身上穿的那条裙子,好像和桃花宴那日陆姑娘身上那条一样。”
裙子?那应该是了。
沈庸脑子里将这件事前前后后过了一遍,大致有了轮廓。
定是沈时澜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被外人瞧见了,而那个外人,他没见着脸,只看是穿了牡丹裙的女子。
沈庸想到了什么,表情似乎轻松了些,将另一盘酥山推到右里跟前:“明日之前把那条裙子拿来。”
“……属下明白。”
趁人不备入府取物对右里来说不是难事。当天夜里,他便潜入顾府,将那条牡丹裙偷了出来。
沈庸将裙子交给左邻:“速去仿照这条裙子的样式做些一模一样的来。”
左邻跟了沈庸这么多年,向来不多嘴问其它的。主子让他做什么,他领命去做就是。
可他也从未接过如此奇怪的任务,是以他接过那条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