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瑶将那条牡丹袄裙洗的干干净净,叠好捧去云娘的房间。
“云姨,喏,还给你,亏了这条裙子,我那日在安平侯府才不至于让人笑。”
云娘没接那条裙子,反倒又拿出一叠料子,摞在陆之瑶手上的牡丹裙上面:“说了给你穿的,还有这些料子,是我年轻的时候攒下的,有自个儿去‘德茂祥’布庄挑的,也有贵人赏的。年轻时舍不得穿,现在嘛,如此少兴的纹样,我可是穿不上咯,都给你罢。”
陆之瑶推让多番,实在拗不过,只得再三谢过云娘。
之后二人聊起桃花宴上的琐事,陆之瑶提及席上一道五彩杂粮粥时,云娘恍然大悟般叫起来:“哎呀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下个礼拜立夏,当日我得回趟良牧署,陪家里人过节,这几日还要将迎夏用的荞麦面、鸡蛋、杂粮备齐。”
陆之瑶盘算着自己也有些日子没回家了,自打“窈窕阁”开起来,为方便生意,她便搬到这里和云娘同吃同住了。
她心里惦记着大哥陆之远的婚事,又担心二哥陆之凡整日神神秘秘不知在做什么,加上“窈窕阁”近来生意不算忙,就和云娘商量好立夏那日一起回良牧署。
二人为回家过节置办了些时令物件,又虑及天气渐热,从“窈窕阁”到城南郊区路途也不近,便提早租了辆带棚的牛车,与车把式约好立夏那日在“窈窕阁”门口等。
立夏一早,牛车如约等在铺子门口。车把式一顶巨大的斗笠将脸折了个严严实实。
云娘在门上挂了“今日暂休”的牌子,便与陆之瑶大包小包上了牛车。
牛车一路吱吱嘎嘎地向城外驶去。
二人在车内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云娘中间曾掀开窗帘往外看了看,可出了城门的景色都差不多,田地、村庄、树林……乡下地方罢了。
按说“窈窕阁”距良牧署不到四十里地,即便是牛车,半个时辰也该到了。不过陆之瑶和云娘在这一路颠簸中都睡着了,对时间便不是十分清晰了。
二人皆在一阵剧烈的晃动中醒来,似乎还听到了金属碰撞的“乒乓”声,不过很快也就恢复了平静。
陆之瑶只觉车速明显快了起来,再看窗外,眼前竟出现了一座连绵的大山。
她心下疑惑,上林苑一带一马平川,附近的山也都是极矮的人造山,种了树算是上林苑的防御工事。
她撩开窗帘,探头出去问车把式:“大哥,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车把式头也没回,瓮声答道:“对不住了二位娘子,我早上得知,平日往上林苑去的那条路封了,便临时改了路线,打算从城东绕路过去,没提前知会您二位,实在是属……,是我疏忽了。”
陆之瑶看着那头戴巨大斗笠的背影,只觉哪里不大对劲,可要说有何蹊跷,也着实说不出。
好在即便是绕路,在车把式的一顿加速行驶下,良牧署周围那熟悉的景色便很快出现在眼前了。
云娘让车把式先去了陆家。
陆之瑶跳下车进了家门,一头扎进自家立鸡蛋,秤人的欢乐气氛中,方才乘车时的那一丝不安也抛到了脑后,高低自己也是平安回了家。
“大哥,婚礼的日子定了吗?”饭桌上,陆之瑶将手中的鸡蛋撞向陆之远的鸡蛋。
“咔哧”陆之远手里的蛋破了壳。他边剥蛋壳边道:“找人看过了,定在八月初十。”
“那二哥你呢?准备参加今年的秋闱吗?”陆之瑶转而撞向陆之凡手中的鸡蛋。
两个蛋都没破。
加了劲再撞,“咔哧~咔哧”两人的鸡蛋都破了头。
陆之凡先将陆之瑶手上的蛋剥好,递过去,道:“嗯所以考试之前我可能不会经常回家了,先生在书院帮我找了个落脚的地方。”
兰氏一听便叫起来:“哎呀呀回家能耽误你多少时间,一个礼拜怎么不得回家让娘看看!”
陆之凡刚要张口解释,却被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