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生”歌舞坊这几日成了京城的热门话题,谁若是去过“百媚生”,会立马变成谈话的核心人物。也有人悄悄议论,说那里的歌舞姬身材样貌时好时坏,要看前所未有的精彩演出,还是得赶上姑娘们状态好的那日。更有人总结出了规律,说“百媚生”的姑娘双日子状态极好,单日子就一般。
话传到云娘耳朵里,她有些担忧地问陆之瑶:“怎么办?最近到处都有人说些有的没的,有人已经看出我们的秘密了。”
陆之瑶不以为意:“无妨。随他们去猜,我们就维持现在这种一日好一日坏的状态,他们越说好奇的人越多,也就有更多人来一探究竟,歌舞坊就越火爆。”
沈家包场后又过了几日,一日傍晚,陆之瑶刚踏进“百媚生”的大门,便被云娘风风火火地拉到了楼上的房内。
“怎么了云姨,你脸色怎这般难看?”陆之瑶从未见过云娘如此失态。细看下来,云娘今日连妆都没化,平时梳得溜光水滑的发髻此时也松松垮垮地耷拉下来,疲态尽显。
“出大事了!”云娘甩上房门,“沈时澜要将我‘百媚生’所有的姑娘都买走!”
“嗐,你不卖给他便是,他再有钱,还能强买强卖不成?”陆之瑶漫不经心。
“不能不卖啊!”云娘哭丧着脸,“沈时澜说我若是不卖,他就将这间铺子收回,不再租给我了。”
“那……带着姑娘们再租一间铺子?”陆之瑶蹙眉,“重新来过虽说很难,以‘百媚生’今时今日的影响,也不是不可能。”
“你想到的沈时澜会想不到吗?他已放出话,谁若是将铺子租给我,便是与他沈氏作对。你说这京城里,怎会有人为了我这份租金得罪沈氏?”
沈时澜是要定这批“百媚生”里的歌舞姬了。
陆之瑶和云娘相互对着叹了一晚上气,也没想到能保住歌舞坊的办法。
再联想之前陆之凡的话,“百媚生”眼下这个劫怕是躲不过了。
用沈时澜买姑娘的钱重新买一批回来?先不说凑够歌舞坊运营所需要的条件尚可的姑娘有多难,即便走了狗屎运,很快买到了合适的姑娘,就是教这些姑娘习得上得了台面的歌舞琴艺,没个两、三年也根本不可能。当初云娘前前后后可是花了小十年的时间才支棱起现在的“百媚生”。
既然这批姑娘保不住了,陆之瑶自然希望她们日后技艺精进,主子满意了,她们日子才能好过。
就为歌舞姬们进行最后一次按摩罢。
这一次,她要给她们好好塑个型,脸、手臂、甚至手指,逐一捏到完美无瑕的极致。
按摩之后,云娘才走出来将沈时澜买她们的事说了。坊内先是一片宁静,接着响起姑娘一阵淅淅索索的啜泣声。
再后来,袅袅第一个嚎啕起来:“呜呜呜……我不要走,云姨,我舍不得你。”
这便炸开了锅。
“嘤嘤嘤……不卖不行吗?沈爷买我们要做什么啊?”
“哇……不会有人如你对我们这般好了云姨……”
云娘这厢也边安慰姑娘们边自个儿掉眼泪:“沈氏是大乾朝最有钱的人家,到了那儿肯定比这儿过的好,吃穿用度都差不了你们的……”
隔日,云娘将姑娘们的卖身契交给沈府的程管家,又遣散了杂役,取下了“百媚生”的牌匾后,歌舞坊算是正式关门了。
空荡荡的大厅里,云娘愣愣地坐在舞台边沿发呆。
“日后有何打算?”陆之瑶问。
云娘回过神,颇为感慨:“嗐,这把年纪了,没儿没女,过门第二天丈夫便死了,顶着克夫的坏名声,当初受不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一个人从良牧署跑到京城,这么些年好容易支应起一门买卖,刚有起色就被半路截了胡,我能去哪儿啊,跟你一起回良牧署养猪罢。”
“现在回去不怕那些人再说三道四吗?”
云娘自嘲:“我都能想到他们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