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今日白忙一场。”
石养户比陆之瑶预料的还坐不住金銮殿。
至于信的内容,是向署衙告发石养户私下贩卖斗鸡坊里的“御鸡”的罪行。
按照当朝律例,斗鸡坊里的所有鸡都属于皇帝一人,均不可卖与他人,每只“御鸡”在蕃育署署衙都有档案,上面详细记录了鸡的品种、外貌特征、何时入鸡坊等信息,而“御鸡”若是死亡,则需将尸体拎去署衙报备,官方确认后,方可对“御鸡”进行销户。
只不过在执行过程中,大有空子可钻。比如,拎一只外貌特征差不多的鸡去署衙报备,或者假称鸡自己跑丢了直接报失,毕竟鸡是活物,偶尔跑丢个几只也实属正常。
陆之瑶是如何发现石养户私贩“御鸡”的呢?说来还要感谢沈庸,她去沈府送猪那日,刚好在厨房院子里看到了经自己手帮石养户打造的那只比赛用鸡。她问过厨房小厮,小厮说是沈小爷花大价钱买来的冠军鸡,不过沈庸买下来可不是为了斗,而是让厨房给他炖了,说是品尝下冠军鸡和其它鸡在口味上有何不同之处。
于是陆之瑶和陆之凡在去石家之前,先拐进了蕃育署村口的那间杂货铺,向店家讨来纸笔,写了封控诉石家罪行的检举信,之后才揣着信敲响了石家的门。
陆家兄妹俩将信送给石家的当日下午,石二竹她娘吴氏便带着粗使婆子,拎着鸡鸭鱼肉、瓜果梨桃等上了陆家的门。
兰氏照陆之凡说的,让陆之远留在自己屋里,她则和其他陆家人一道,与吴氏在堂屋坐下来。
刚一落座,吴氏支开那粗使婆子,未等陆家人开口,吴氏竟先掩面抽泣起来:“我知道此事是石家出尔反尔了,可……可我们确实有难言之隐。”
兰氏万没想到是如此开场,一时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得先安慰吴氏:“妹妹,我也不知道你多大,不过看你白里透红、细皮嫩肉的,瞅着是比我这皮糙肉厚的年轻不少,就暂且叫你妹妹罢,若你觉得不妥,我改口便是。你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我们家能帮的一定帮,我也是看在这俩孩子真心实意的份上。”
吴氏听兰氏说话着实顺耳,便擦了眼泪,顿了良久,左右看了陆家人一圈,许是觉得陆家人确实诚恳真切,又许是实在没旁的办法,似下了好大决心般地开了口:“姐姐,你以为我愿意将自个儿好端端的姑娘嫁给一个砍头的鳏夫?!我是……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呀。”
“那你这是……收了人彩礼钱不好退?”兰氏疑惑。
“若真是那样就好了,我说什么也要把钱退了,让二竹嫁给你家大郎。”吴氏想到伤心处又哽咽起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我家二竹……她是……她是个石女,根本无法生育,那鳏夫原本有三个孩子,找对象的条件就是不再生孩子了,实在养不起。二竹她爹又好面子,想着将女儿嫁到京城,上林苑这边没人知道内情,往后说出去,二竹好歹也算是有了后代。”
吴氏的一席话无异于平地惊雷。
惊雷过处却是一阵沉默。
良久,吴氏拭干了眼泪,起身告辞。
“等等!”堂屋门口闪进一个高大的身影,陆之远挡住吴氏的去路,“婶子,您回去准备准备,过几日我便让周媒婆再上门提亲。”
吴氏上下将陆之远打量一番,惋惜道:“大郎,我该说的都和你爹娘说了,剩下的你待会儿问他们罢,你是个好孩子,怪只怪我们二竹没这个福气。”
陆之远目光坚定:“婶子,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不在乎,我要娶二竹。日子是自己的,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去。”
兰氏此时却是坐不住了:“老大!说什么呢!娶亲之事怎能不和父母商量便自作主张?!”
气氛顿时尴尬极了。
陆老汉起身走到吴氏和陆之远跟前,犹豫片刻,道:“他婶子,咱们也别现在说行还是不行,你今天先回去,我和他娘再商量商量,到时候行与不行我们都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