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留内心对神明的虔诚,走到正殿需要上千步台阶,每一阶都是对求愿者的考验。
阶梯上行走的人,来来往往,入耳的仍只有山间鸟鸣,殿间钟音,大都都缄默着,神色凝重,彷佛怕惊扰了这大殿上的神明。
程景走到半山腰,体力已损过半,停在阶梯处扶着石柱稍作休息,她今日着素衣裤,淡妆,木制发簪挽个发髻,周身散着闲适之气,接过周屿稷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小口与周屿稷继续前行,要太阳出来前到达。
顶上的香火气更为浓郁,正殿前的大鼎里突突不停的往外冒着烟火气,承载着供香着的期盼,消散于林间。
山顶大门进入,由正门大鼎分流为两侧,于侧门导流于后院中,虽人潮涌动,却并不熙攘。
周屿稷左手执香,鞠躬微微鞠躬作揖,将香火插于殿中的香炉中,虔诚的双手合十,缓缓跪于垫上,双手匍地,缓慢起身,双手合十,再跪,连拜三个。
周屿稷着黑色衣服,周身透着矜贵,鞠躬作揖,在他做来,甚是庄重儒雅。
“不敢奢求与身侧之人能喜结良缘,只求她平安顺遂,一生无灾,得她所爱。”取出丰厚得香火钱,置于功德箱。
出了殿门,于后院途中,碰到一方丈迎面之上,周屿稷作揖微微屈身,方丈执以同势,抬头间,嘴里碎碎有词:“既得有缘人,且说一二,珍惜眼前人,方可为大解。”
“谢过方丈。”周屿稷再次躬身。
程景,一直以为周屿稷是那种不信神佛,叱咤商场,只信自己得侩子手,今日一见,甚是诧异,他所求之事到底为何,怎会如此庄重,程景是断然不信他所求开业顺利的说词,不过是他的借口罢了。
下山的路好像好走一点,程景扶着阶梯边的石柱,缓慢而下。周屿稷在身侧手里挽着衣服,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步行间,前面的人群却分开一条道,只见迎面走上来一年轻女子,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跪拜上来一名女子,只见她虔诚的三拜九扣,走几步停下,叩拜,起身再叩拜,转眼间已至程景左侧同一阶梯的歇脚处,程景的膝盖好像也要随着久远的记忆疼了起来,奶奶弥留之际,程景也曾如此求神拜佛,愿以自己的寿命延长奶奶的,别无他求,只求不要带走她的亲人,只是这世间,所求之事能有几人圆满。
“走吧。”周屿稷喊下程景。
“求她所拜之事是为情所困。”程景转身对着刚才的山顶,双手合十,嘴中呢喃着。
“为何你所希是爱情。”
“比起生离死别,亲人康健,我更希望她遭遇的是情劫,就算没能挽回关系,生命仍存于世间,怎能不算好的结局呢。”
周屿稷震惊的眼神中闪过的是什么呢?震惊,赞赏,抑或是心疼。
行至山下,程景已微出薄汗。周屿稷把程景拉至树下的阴凉处:“你闭眼,静心,一会就不热了。”
程景今天也格外听话,闭着眼睛,抬头感受微风。
“妈,你看那是不是舅舅,”
周屿杉抬眼,发现山脚下,正是周屿稷,眼神都快要长人家小姑娘身上了。
这还是她的铁树弟弟吗?周屿杉在震惊中长大了嘴巴。
“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怪不得舅舅问我,我们来的日期呢!想和我们错开,没想到我们提前了。”
“还有这一出呢,你婆婆呢?”
“她和张婆婆在后面,走的有点慢。”
“我们先不过去,免得吓着人家姑娘。你舅舅好不容易开花了,可得注意着了。”
“来的路上我听张婆婆说想让她小孙女跟舅舅好呢!还想安排她俩见面。”
“那可不行,一会你注意着点,提醒外婆,别掉话里了。”
“好嘞。舅舅的幸福包在我身上。”
“话说,舅舅的眼光真不错,舅妈也太可爱了吧,小小的在舅舅身边,太好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