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左使身居明教高位,我们纪府无法与你的光明顶比拟,这样的条件恐是简陋,可我们小门小户的,能添置的也就这些了。”
杨逍吃惊抬头,而后看了看纪晓芙,却瞧见了纪晓芙的会心一笑,忙拱手道:“杨逍谢过伯母,不必麻烦,已经很好很周到了。”
栗南霜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仍是一脸冷漠的纪晓飏,无奈道:“晓飏,你随我来。”
此后的几日,二人便在纪家住了下来。纪晓芙白天陪着栗南霜逛市集、做女红,晚上扶持母亲更衣洗漱、闲话家常,好似要把这十多年未尽到的孝道一并补齐。纪晓飏始终未与杨逍搭话,栗南霜见自己儿子如此固执,也不好唤杨逍共餐,多日来,杨逍只得自己在偏房用饭。好在日常的琐碎用品都置办全了,还添置了笔墨,白日里无事时,杨逍便执笔,开始撰写《明教流传中土记》---明教源出波斯,本名摩尼教,于唐武后延载元年传入中土。其时,波斯人拂多诞持明教‘三宗经’来朝,中国人始习此教经典……
初冬已至,寒风瑟瑟。一日,塞克里来报,光明顶处已传出急信,正落至余杭私宅。杨逍应声点头,神色却无异,心道:果然不出所料。
是夜,纪晓芙有条不紊地拾掇着行李,心中虽装满了不舍,却也感到无比心安。十余年来,不论是隐姓埋名悄然生女也好,蝴蝶谷暗助镇上百姓后被杨逍找到也罢,每一次的人生更迭都没有这次的行李多,这里面,装着娘亲每年为她缝制的衣裙,装着她与娘亲闲逛时为杨逍购置的素色发冠和粗布白衣,甚至装着娘亲一定要她带着的白日里刚摊的饼,一件一件,是长辈对她与他这段感情的接纳,也是盼她一生平安的遂愿。
“这次,又要走多久?”不知何时,纪晓飏已立在门栏处,看着纪晓芙收拾了许久。
纪晓芙知道,哥哥始终无法接受杨逍将自己掳走从而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事实,只得叹息道:“明教突有一些事务要他处理,不过,我们不是回教里去,我们去余杭。日子得多久,尚且未定。”说罢,转身继续整理。
“他真的为了你,连明教教主都不做?”纪晓飏说着,悠悠走进。
纪晓芙一滞,整理包裹的手悬在了半空:“这重要吗?”
“不重要。”纪晓飏干脆答道:“不过,他也算值得。”
纪晓芙回身,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纪晓飏。
纪晓飏挑唇一笑:“你失踪那年,爹曾告我,倚天剑已重回峨眉,当时年少,未曾在意,现在,到是想明白了一二。”
纪晓芙再也忍不住热泪:“哥,是我错了,是我丢了纪家的脸面。”
“说什么呢。”纪晓飏负手上前,疼惜地帮纪晓芙试去眼泪:“纵使他比你大出十多岁,纵使他是江湖魔头,可是他对你好,这就够了。”
“哥……”纪晓芙哽咽着,却是又哭又笑。
两日后,行往余杭的马车缓缓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