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旁边挪了两步,双手放在胸前叠放着。
“夫人,不要生气了。我一定遍寻名医治好你的心病”
“你就是我的病。我病入膏肓了。”景起秀冷笑着把和离书仍在了他的脸上。“我现在要剜掉你这块烂肉”
何章林抓着那张和离书撕成了粉碎。他的手因为用力过猛,指节泛白。他在努力克制自己愤怒的情绪。
他一介武官,孔武有力,一个弱女子在他面前,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她知道他现在不会杀她的。新帝登基不久,朝阳门之变的若干人已被当替罪羊祭了先帝。何章林这个新任左将军正站在风口浪尖上被人骂骂咧咧。大婚在即,他定不会在这时候杀了自己的结发妻子。
“出去”何章林怒吼道。
“你和罗香绮那点丑事,现在终于搬到台面上来。是不是很激动?”
何章林一脸诧异。“你胡说什么?”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的事。你就算装得若无其事,这世界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不签和离书也罢。有我在的一天,你的姘头也休想踏进这家大门”景起秀拍着何章林的肩膀环着他走。
在前世里,何章林口口声声说自己被赐婚,不敢抗旨不遵。平日里,景起秀也甚少留意何章林的彻夜不归。景起秀对他的信任,换来的是他和其他女子厮混在一起。罗香绮进门后,他才发现他的话句句都是谎言。
“你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我。若你好好安分守己,这荣华富贵,你可以享到老”
“若我不呢?”景起秀看着何章林阴沉的脸。
“少爷,大夫来了”管家在外面喊道。
景起秀走过去开门出去了。大夫进门给何章林的伤口敷药包扎好。何章林心里烦闷,在外面躲避了两日才回。何章林接了罗香绮的书信,大婚在即,罗香绮提出新房必须布置在正房里。
何章林许诺说两房夫人不分大小,平起平坐。如今的景起秀在罗香绮眼里就是一条丧家之犬。
罗香绮势必想压景起秀一头。罗香绮指明了要住采光最好的那一间上首北房。
罗家现在势力正盛,何章林不敢怠慢。何章林和几位好友在梦雅居小酌,看似公务在身,不过是掩人耳目。何章林在里面左拥右抱,酣歌醉舞。乐至戌时,何章林才上了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家赶。
何章林到家后喝了一盏茶,酒醒了一半。他小声的交待了自己随从春雷几句,起身往正房去了。正房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何章林看见在桌上供着牌位。景起秀跪在地上,在往元宝炉里焚化纸钱。
景起秀微微侧了侧脸,又装作若无其事继续烧纸。她这两日在估算着日子,她知道他定会使些伎俩让她的房间失火,以此让她搬出正房。
何章林推门进去,踢翻了元宝炉,燃着的香纸倾在了地上继续燃着。
“我和你说过不只一次,不要在家里烧这些。这里是何家。不要把房间搞得乌烟瘴气”何章林训责道。
景起秀继续焚着纸钱,一言不发。
何章林酒意未消,脾气比平日更盛。何章林把桌上景丰存的牌位拿起丢向地面,景起秀起身关上了门。
“啪”景起秀捡起牌位,打了何章林一巴掌。“我爹就是你害死的”
何章林一把抓过景起秀的头发,按着她的头往红漆榉木的架子床上撞。她挣脱不得,右脚使劲往他的脚上跺了两脚。何章林吃痛松了手,景起秀用力扯断了纱帐往旁边跑了两步。她头上刺痛,她的手摸到一片血红。
纱帐落在地上,沾了火星,迅速的燃起来。
“景起秀,你不要太放肆”何章林吼道。
“你害死了我爹,是不是?你这个伪君子”
“与我无关”
“你敢做不敢当。你不忠不义,良心丧尽”景起秀把事先准备好棉花枕头投进火里。
他脑子里闪回那日景丰存训斥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