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放松,他翻身下马,跪在雪中抱拳:“属下来迟,请郎君责罚!”
慕风跪得笔直,对膝下冰雪若无所感,忠心无二。
而一贯温润的少年目光幽幽,盯着他一言不发。
随后有一姗姗来迟的马车驶来,一个衣着不俗面容清秀的少年利落跳车,抱着宽大斗篷跑来,嘴上喊:“郎君!”
暨白知道郎君将狐裘扔在鬼市,就担心他受冻,提前将手炉和绒衣拿在手里。此刻果见自家郎君衣衫单薄,忙跑到他身边为他保暖。
“郎君,你身体怎么这么凉?”暨白正给楚辞云系着黑色斗篷。
发着高烧而四肢厥冷,不是什么好症状。楚辞云不言语,只抱着温热手炉,随意靠在门框上斜睨暨白一眼。
暨白又道:“您今日去哪了?夫人那边我瞒不住了,把我训了顿,正担心着您呢。”
暨白打小跟在楚辞云身边,对他的吩咐向来言听计从。今日楚辞云独自出门,是提前告诉了暨白的,暨白虽然担心,但还是顺了郎君的意。
知道让母亲担心,楚辞云叹了口气,依旧不语,安静地任暨白服侍着披上斗篷。
暨白退到楚辞云身侧,不解地看向雪地上跪着的黑衣身影,好奇:“慕风怎么跪着?”
楚辞云拢了拢白裘,淡漠地看向雪中跪着的人。
慕风额上渗出细汗。他是一年前楚相给公子安排的暗卫。以前听同伴说公子性情温和,最好相处。其实不然,慕风与楚辞云相处一年便知:郎君性子桀骜,心思极深,难以预测。而楚辞云养伤这一年慕风与他形影不离,今日生辰郎君他们被郎君下了迷药失职,而郎君失踪了一整日,慕风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台阶上的少年阴阳怪气:“我怎么敢罚慕上卫?要怪也是怪我将慕上卫迷晕了偷跑出来啊。”
慕风面色微僵,头皮发麻:“定是属下做了错事,惹郎君不喜,您才如此提醒属下。”
楚辞云脸上浮现笑意,声音琅琅:“那你猜猜错在哪里?”
明明是极好听的声音,玲玲清润,却随着寒风而来,带着丝丝凉意渗入人心。
慕风后背生寒,硬着头皮答:“属下愚钝,还请郎君赐教!”
楚辞云眼尾微弯,慢条斯理开口:“好啊。那我就问问你——
慕上卫在我身边,究竟是要做我的暗卫还是我父亲的眼线?”
慕风浑身一震,他将腰弯得更深,额头贴地,求情:“郎君…”
楚辞云随意地笑了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与相爷的来往吗?”
慕风不敢出声。
楚辞云:“我要的是完全忠于我的下属,慕上卫若是做不到,就回父亲身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