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少爷了…婶娘.......”后面越哭越凶。

再后面的事情朱厌记得不是很清，只知道意识清醒的时候那铁锈的味道，刺目的黄与红在她眼里有时候挥之不去。

那一只青花做的竹蜻蜓和父亲曾用过被她偷偷收起来一直拿在手上不肯放的雕花箸也消失不见。

后来她曾托人去找，只听那人说她的竹蜻蜓在混乱中只剩了一半。她寻到婶娘那边去。

婶娘那边的人调笑她说，“还真是小孩子。”

后来婶娘那边又给了她一只竹蜻蜓和一双雕花箸。

只是朱厌认得很清楚。

那一只竹蜻蜓和一对雕花箸很好，却不是属于她朱厌的。不是青花姐姐做的那只，也不是父亲曾用过被她收起来的那一双。

从那件事之后，朱厌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再也没有一次喊错过她娘亲。

之后的日子小朱厌日也盼月也盼，就盼着十五月圆的那一天，她的爹爹会穿着铠甲，蹬着锦靴，带着一箩筐好吃的好玩的，一进门就抱起她，说阿燕长大了，有没有想爹爹，还会说，爹爹和娘亲那是在和你开玩笑呢，爹爹和娘亲怎么会不要我们的小阿燕。看，爹爹的阿燕受骗了哈哈哈哈。

十五的前一天，月亮就已经很圆很亮了。

夜里睡到很深，昏昏沉沉里小朱厌偷偷穿好衣服，绕过守夜睡着的侍女，打开门从房间溜了出去。

夜里鸣蝉蛙鸣此起彼伏，月光为她点灯开路，找到青花住的房间，朱厌从窗户爬了进去。

“青花，青花。”朱厌说。

“小少爷！”

青花被吓了一大跳，发了灯，就看见小小的一团在她眼前，头发蓬乱，衣服一看就是乱穿的，东披西挂，两只锦鞋也穿反了。

朱厌凑近青花，一双眼睛油润，“青花，我的五岁生辰。”

青花笑道，“知道呢，我的好少爷。”又从床头摸出一个小木盒，“呐，小少爷诞辰快乐，吉祥如意。”

朱厌笑弯了眼，“青花最好了。阿燕也有秘密和青花说，只和青花一个人哦。”

“哇，我家小少爷长大了还有秘密啦。”

朱厌拉了青花的手往外走，月光如水，“青花是从府外来的吗？真好啊，我还没出过府呢，听说咱们府外面有好多不同的人和地方，好多不同吃的玩的。”

“外面的人也特别厉害，我听戏院的角儿说外面有仙人，能飞到好高好高的天上去，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他们光是吃的，都是古书里写的东西，有的光吃天上的云都饿不死。”

青花一把将朱厌抱起，“天上的云，我也想知道是什么滋味呢。”

朱厌很认真地道，“青花也想尝尝吗？拉钩，以后阿燕找到了一定有青花一份。”

青花忍俊不禁，“那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月光撒在他们主仆身上，庭院里夜风吹拂，树影摇曳。

拉完钩之后朱厌就呀了一声，“到了。”

跳下来，眼前是一株栽了有些年头的桂树。朱厌跑向桂树的后面，掏出一把短镐和一盏灯，笑了笑，“让马房的松林给我备的。”又拒绝了青花的帮助，自己哼哧哼哧挖了起来。

待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

打开，里面包着折断的竹蜻蜓和雕花箸。

“小少爷.......”

朱厌扬起一个笑来，“不是青花姐姐送我的竹蜻蜓哦，是婶娘新给我的”一边说一边把竹蜻蜓和雕花箸放进挖开的那个洞里，“阿嬷说，生辰的前一天埋东西到树底下叫葬岁，把过去不顺心的事都放进土里，新的一岁就会吉祥顺心了。”

夜风吹拂，穿过碧竹与碧竹的缝隙间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是哭泣。

朱厌很高兴地用短镐把土重新翻上，“我四岁有很多烦恼呢。”

朱厌把土盖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