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发表意见,但他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满意。
青年下意识站直了身体,神色紧绷,只是捧着盒子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在一众大汉的注视下,额头上缓缓冒出冷汗。
“这是暂时顶替松月工作的塔齐亚君,虽然现在连当个跑腿都不怎么合格,但也并非没有优点,”绘里叹了口气,“要是阿哲叔叔你能跳槽来我这边就好了。”
“我没有问题,但你要让恭先生同意才行。”草壁哲矢开了个玩笑。
“那我只能祈求恭弥哥能在我退休之前同意我的申请书了,”绘里伸了个懒腰,神情带上了几分厌烦疲惫,“一想到马上要开始工作,就觉得好累啊。”
“那在到目的地之前,先在车上休息一下怎么样?”
绘里无视了青年被按住肩膀后开始颤抖的面容和求助的眼神,从他手上抽出一个盒子,简单吩咐了几句后就把他扔给了草壁的下属。自己则是跟着草壁哲矢上了另外一辆车。
“他不太像你会挑选的部下类型。”草壁哲矢看着青年扒在玻璃窗前、五官都要挤压变形的丢脸模样,嘴角抽了抽。
绘里回过头,对青年无声比了个嘴型,后者一怔,慢慢缩回了座位上。
“他也不算是我的部下……再详细一点的情报就涉及omerta了哦,要听吗?”绘里系好安全带,往嘴里扔了颗糖。
“那还是算了。”草壁哲矢不再多问。
黑色的轿车驶出停车场,平稳的车速让本就处在昏昏欲睡边缘的绘里更加迷蒙,但她没有闭上眼睛,只是扭过头,看窗外各种或熟悉或陌生的景色如水流般划过。
嘴里的糖是柑橘味的,甜腻得像是浓缩了一整斤白砂糖,舌尖被过高浓度的甜味所麻痹,但融化之后内里竟流出味道极端相反的夹心,酸得让味蕾反馈出近乎疼痛的错觉。
下次绝对不买这个牌子的糖了,绘里轻轻嘶了一声,将剩下的糖块咬碎。
道路后方响起排气管的轰隆声,由远及近。
几辆机车很快从轿车两旁飞驰而过,透过防弹玻璃似乎还能听见少年们嚣张狂放的笑声。
绘里在拿水的间隙中抬起头,正好在双方擦肩而过的瞬间看见了这支车队的领头人。
少年张扬的眉眼从眼前一闪而过,金发扬起,被坐在车后座扛旗子的高个子少年嫌弃地拧身挡开,他嘴里似乎还说了一句什么,换来的却是金发少年更加肆意的笑容。
黑色的旗子展开,在风中猎猎飞扬。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绘里念着刚刚看见的衣服刺绣字样,“还真是狂妄啊。”
她喝了口矿泉水,冰凉的水流涌入口腔,缓和了味蕾上难以言喻的酸甜交织的味道,但紧跟着返上来的苦浅淡却绵长,无论喝再多水都冲刷不掉。
草壁哲矢倒是略微有些怀念:“暴走族啊……恭先生当年也很喜欢把校服外套披在肩上呢,有时候也会骑着机车出去兜风。”
“诶,恭弥哥吗?”
绘里回想了一下,从她认识云雀恭弥开始,除了在家里穿和服时会披一件外衣,更多时候黑发青年身上都规规矩矩地穿着西装,板正得像是衣柜里只有三件套的西方贵公子,很难想象他少时也是一个爱披着外套耍帅的不良少年。
“哈哈,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道路两旁的景色从零星店铺逐渐过渡到成片的高大商业建筑,人流量也逐渐增多。
车子最后在一栋高级写字楼前停了下来,草壁哲矢抬头看了一眼:“我没怎么来过这边啊,是这家么?”
从外表上看,这栋楼和东京都内任何一家办公楼都没有区别,来来往往的都是衣着得体的都市白领们,只不过外籍面孔略多了些,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这里是意大利黑手党的一个据点。
彭格列在日本的主基地位于初代首领隐居的并盛町,相关事务一律由十代云守所创立的风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