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见张锦钊已下葬,纷纷劝说小少飞母子不要太过悲伤…… “爹……”小少飞匍匐在太山那堆新坟上。 与他相依为命的爹爹,已经埋在了那堆黄土之下。 王少香收拾好上供用的碗碟,对失声痛哭的小少飞说:“飞儿,咱们回家吧。” “爹……”小少飞穿着长长的孝衫,戴着白白的孝帽,匍匐在新坟上。 他的爹爹,已经躺在了那堆黄土之下。 小少飞的舅父、舅母也上前安慰小少飞。 …… 在苦难的岁月磨难下,在不知不觉之中,小少飞长到七岁了。 许是经常饿肚子之故,他的个头比同龄的孩子要矮小一些。 这一天,小少飞正蹲在屋檐下帮娘亲磨柴刀。二狗、牛仔等几个过去在院子里跟张锦钊读书识字的小孩背着书包蹦蹦跳跳,说说笑笑从院门前经过,上学堂去了。 小少飞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王少香触景生情,不禁凄然泪下。 她哽咽着说:“飞儿,苦了你。咱家太穷,无法供你上学呀!” 小少飞却说:“阿娘,我不是想着上学,而是在想,他们上学,究竟有什么用呢?” 王少香心酸地说:“傻孩子,上学当然有用啦。饱读诗书,就能考秀才、中进士啦!” 小少飞又问:“考秀才干什么?” 王少香说:“当官呀。考上了秀才,就是咱们老百姓说的选官。中了进士,就能当县官了。然后步步高升,当知府,当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小少飞打破砂锅问到底:“然后呢,当了宰相之后,还干什么?” “当了宰相,老了就告老还乡了。”王少香耐心地说。 小少飞无不感慨地说:“转了一大圈,还得回到老家呀!不读那诗书也罢。” 王少香听了,真是哭笑不得:“那你想干什么?” 小少飞举起手里的砍柴刀,认认真真地说:“砍柴呀!从今天起,我要上山砍柴,换钱换米,养活阿娘。” 王少香听后,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好,她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 日月轮回,岁月悠悠。 张家门前荷塘的荷花,花开花落,张少飞随着岁月的流逝而逐渐成长。 金秋十月,田里的稻谷收割完后,王少香这些天都埋头在家忙着织布。 快到做午饭了,王少香对着在门外看书的张少飞说:“飞儿,到田里摘点菜回来吧。” “好,阿娘。”张少飞自爹爹离世后,看书老提不起兴趣,看上几行就打哈欠,正在纳闷,为什么最近他自己看书,就像黄峰椎牛角——椎极都椎不入。忽然听到阿娘叫他,回应一声,丢下书,摘菜去了。张少飞出到村边,被小河两岸开满了黄澄澄的油菜花吸引过去,一时竟忘了去田里摘菜的事。 他沿着一河两岸的油菜花行走,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邻村的后梁村,见到几个村姑在河边洗衣裳。一个小女孩一边帮忙晾衣服,一边轻轻哼着山歌。 张少飞走到河岸边,掬一捧清水洗脸。 唱歌的小女孩哼着小曲,在河滩草坪上晾衣衫。 小女孩赤着脚走在草坪上……突然,听见她惊叫一声,砰然倒在地上。 一条毒蛇消失在草丛中。 在河边洗衣的一个村姑急忙向她跑了过去。 在河边洗脸的张少飞略一犹豫,也趟着河水,向这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