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19)(2 / 3)

大战开始前的半年,几位主将开会开得异常频繁,他们将交战之后可能发现的各种突发情况都推演了一遍,并且想出了对应的应对和弥补措施。

伊稚斜单于是想以逸待劳,可那在提前洞悉了匈奴人作为的汉军眼里,只是个笑话而已,他对他们面对战争会做出的反应了如指掌,此战怎能不胜!

李广摸着胡子叹道:“若是这样还让匈奴单于遁逃于我手,那便真是天命不可更改了,我才自当刎颈谢罪。”

卫青隐晦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行事在人,成事在天,这样一场大仗,诸君既然尽心竭力报国,就不应当顾忌这些,李将军是老将,无论此战结果如何,陛下都是希望战后将军能回长安的。”

这是汉武帝明确对卫青说过的,当时陛下听天音说去病在游苑射杀李敢之事时,他就联想猜到了事情的始末。李敢是李广的幼子,现在就在去病麾下,他敢以下犯上打伤自己,一定是因为原本李广在此战中自刎而亡,他因此对自己有所怨怼。

之前河西之战,若无天音指示,张骞会因迷途而贻误战机,现在侯位都被削了,哪里能如此次一般。

而且……若是这样的天命不可更改,那去病年不及二十五岁病亡之事,岂非也不是人力能企及的,那难道他们就真的只能旁观他一步步走入命定短寿的路上吗?

赵食其也道:“正是此理。”

李广怔愣了一下,而后若有所思,不再言语了。

元狩四年春,筹备了一年多的漠北之战终于拉开了序幕,汉武帝遣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各率5万骑兵及数万步兵分两路深入漠北,力求彻底歼灭匈奴主力。

原本以逸待劳的伊稚斜单于一开始还自傲于这个决策,前排探子报回来的消息倒是正如赵信所说,汉军长途跋涉尽显疲态,一个个面如土色军纪涣散,刚到驻扎的营地有几个士兵就迫不及待地坐了下来了,然后被他们的百夫长拎着鞭子抽起来。

等到真的交战时,他才知道对面是有备而来,一交上手,那些汉军就像是一夜之间养精蓄锐过了头一样,冲杀过来的气势简直令人胆寒,且汉人夺下了焉支山马场,这一年时间之内,他们的战马比起他们的来,竟然也差不了多少。

他们打起来就像……就像是笃定这场战争他们一定会赢一样。

适时草原上大风起,草皮和1沙砾混合着往人的眼睛里扑,伊稚斜单于看见汉军的主将坐在高头大马上,黝黑的面孔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像草原上的雄鹰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

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宣判,他注定要做大汉的俘虏。

风起过后,匈奴单于果然在部下的掩护之下往西北方向遁逃,卫青率部在后面紧追了一阵,便控马慢行停下了脚步,他遥遥望着伊稚斜单于落荒而逃的背影,高高吊起的那口气慢慢地舒了出来。

李广和赵食其早就在那个方向带着大军布下了天罗地网,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这边是等斥候确认了才开始进攻的。

这个“平西侯”的侯位,若是这样都不能落入李广囊中,那后续李敢犯上,他就会先狠心以不敬上官的名义让他下狱。

纵然天命不可违,为了去病,也只能将人力做到极致。

伊稚斜单于带着残部刚确认自己已经甩掉汉军主力的追击,前方便遥遥竖起了黑红相间的旗帜——这个颜色,他非常熟悉,他顿觉遍体生寒,马匹靠近,只听那个满头华发的老将盯着他笑道:“恭候单于多时了。”

而在霍去病那边,他们一路直击漠北腹地,在东方既白之际遇上了右贤王部匈奴主力。

霍去病在试用望远镜的时候就惊讶感叹于此物望远之力,他明白这是利器,但真正在战场上使用的时候,他还是又吃了一惊。

明明以人眼望去,草原是一览无余的广阔,丝毫看不见人马的痕迹,但是拿起望远镜一看,此时天光未亮,只东方隐约透露出了一点晨曦,观远方无物之地,登时能看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