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3 / 3)

谁都看不上,后来年纪大了,要求渐渐降低,一开始要求男子样貌品行都上乘,家中有官有宅有地,后来退而求其次,只要家中有官有宅有地就行,再过几年,连官和地都不要,唯独要个男人。可她放低要求的速度赶不上她年岁的增长。去年听说她疯了,每日在家中穿着十六七岁的衣裳,爬上墙头跑来跑去,见到男人都要搭讪说上两句话,“你怎么还不来娶我,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这是京城传说的故事,实则不然,在她二十多岁的时候,阮府中正巧修缮一副年久的字画,请来她的父亲考究模糊的文字,便带着她一同前来,举止言谈之间竟然比她父亲还胜出不少。她和我聊天,说她看透了男人的朝三暮四,还有昙花一现的爱和忠诚,与其去坚守一个男人浮云般的忠诚,不如把他们当作烟花巷的姑娘,流水匆匆,只留下片刻的诗文,不去恪守长久的誓言。

她如此洒脱,我自惭形秽,眼中只有康祺的笑颜,想着流一地的口水。哪有白驹过隙的理想。只是她后来疯傻,作另一副呆痴,我却不知因何而故。

苏贵人敲我一下,“你在想什么呢?”

她拉着我换好了衣服,再让春焰和香雾化好妆,我对着铜镜照了照,摇头说,“这可不行,太寡淡了,人约黄花廋一样,又不是去念诗,怎么也要咤紫嫣红开遍呀!”

苏贵人应和,“就是,把最浓厚的胭脂都抹上,实在不行,将白天的鸭血化开,混进淀粉磨成末,再添上。”

我用胳膊肘顶她,“就你这些臭气熏天的主意!”

化好杨妃同款的浓妆艳抹,换好舞伎的浮夸衣裳,受着冻,拽上那准备的一小罐子污垢,摇曳生姿地向太后的蓬莱轩走去,一路的侍卫只以为我们是供皇上享乐用的舞伎,只有颔首微笑,还轻佻地问,“好妹妹,唱首歌给哥哥听听呗!”

苏贵人五音不全,不敢开口,我软声软语地发嗲,“好哥哥,妹妹正赶路呢,这已经晚了,再迟这可怜的手心就要被打疼了。好哥哥心疼妹妹,等伺候完皇上,再来一心一意地往哥哥怀中唱歌。”

我看苏贵人听得我这样娇柔,别扭地都要晕过去了。

没有一个人拦下我们问去路。看起来,宫中的妃嫔最规矩最难自由行走。

走到太后的蓬莱轩外,这会儿番常在回去休息了,只有个小丫鬟守着院子里的药炉,我认出来,是番常在身边最小的丫鬟,这种熬夜煎药的活,当然挑软柿子捏。

而且我猜的没错,宫中的药炉都长得一样,小圆坛子模样。

苏贵人猜到了我的主意,要将那小罐子的污垢倒进药炉中,这样便可嫁祸给番常在。

我给她使个眼色,“你去引起她的主意。”

苏贵人领命,我俩一扭一扭荡进了蓬莱轩,走到小丫鬟跟前。苏贵人开头问,“小妹妹,皇上是在这宫里吗?”

小丫鬟没认出同在东宫的贵人,她睁大眼睛说,“不是,这是太后住的地方,你们赶紧出去吧。”

一句话的功夫,手脚迅速的我,就将那罐子调料倒进了太后的药炉之中。

得了劝,我和苏贵人又扭出去,我指向旁边的一片竹林说,“我们就在那里等着好戏吧。”

“等到什么时候呢?”

我打着哈欠,“等到太后用睡前那副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