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3)

子果然战死在沙场,我的乌鸦嘴一语成谶,万幸的是那时已经距离三皇子出征半年有余,也没人记得送行那日的场景,不然以文武百官乱嚼舌头的秉性,苏芹芹一家可吃不了兜着走,凌迟都算轻罚。

筹备投壶大会很简单,毕竟是少年时常有的聚会把戏。只是每日被菡萏拖去翠箔轩,看苏贵人看各色绸缎衣服,把我看累了,还天天把手浸在花汁里泡到浮肿。

我说,“你这是准备弹琵琶的手吗,拨出的音节都有香味?”

“不是。”苏贵人解释说,“前阵子猪大肠洗得太多,后来又天天做猪大肠的各色菜肴,所以总感觉身上有味道,就拿这花汁泡泡,好祛味。”

我说,“我怎么没闻到,这么天过去了,肯定没了。”

苏贵人说,“就这味道,害得我晚上做梦都都躺在猪圈里,所有的猪在我身上来回大跳,熏得黑天呛地,还死活醒不来,在梦里冲出一个猪圈,又置身在另一个猪圈,逃不出的迷宫。”

听着苏贵人委屈巴巴说这件事,我和春焰都笑了,她再不合理的举动也变得合理。

石镜二年二月十八。

今日天气晴朗,早早用过午膳,就拉着清平馆众人准备起投壶大会的场地,将院落打扫一空,西边摆上六只精巧且大小不一的投壶,呈一二三分布,越往前难度越高,约一丈半画条白线。

每只投壶都有不同的赔率,且分为押宝者和投壶者,每局开始前,各人在不同投壶处押上银两,最近一列赔率一倍,远一列赔率两倍,最远处三倍。投壶者需先说定投壶的目标,一连三次机会,中几次得几倍的赢钱,全壶或是贯耳再加一倍。

东宫的妃嫔们早早地到了,在廊下依次排开,都携带银两,好争一把输赢,苏贵人一身雍容华贵的金光灿灿站在清平馆的门口,闪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菡萏和香雾在两边托着长裙。看得我叹为观止,我上前说,“不懂的我还以为王母娘娘下凡了。”

苏贵人一脸浓妆,像是旧房刚涂上的白漆,瞬间老了七八岁,还有脸问我,“我今儿这妆怎么样?”

我说,“太后来了都要喊你一声亲娘。”

这话一下吓得她花容失色,墙上的白漆似乎都碎裂了,回头恶狠狠地盯着菡萏说,“就知道你手脚不利索,还骗我说白璧无瑕、眉目如画。什么画!皇陵里的死人画吗!”

我拉着她到后院,先用毛巾洗去一层,再重新描上妆容,边抹眉毛边说,“康旦亲王年纪尚小,受不了太厚重的女人,别闲聊出母爱了。”

苏贵人说,“衣服的话没关系,我还有两套,等会儿就在你的寝殿里换,我让苏府三位老成的绣娘连夜给我绣好,今早才托人送进宫来。”

我不得不佩服她,也许真像从前额娘教导我的,女人越是年纪大,伺候起男人的功夫心思越要花的多,起初你还年轻,素面淡妆,只需一阵清风一轮明月,再后来你就要在众多女人中冒出头,就需要千娇百媚造次无可比方的能耐。

我当时就反问,“为什么要讨好男人?”

收拾好苏贵人,悉数入座,正好两位亲王也到了,果然如苏贵人所言,原来稚嫩的傻模样都不见,眉宇间的英气,足见器宇轩昂,只是弟弟还有些奶气,较哥哥缺了些历练。两位见到我竟还有些生疏,倒是康辰先开口,“好久没见素枝姐姐了,好像瘦了。”

康旦教导他说,“你应该说,阮贵人万安。”

康辰这才反应过来,给我行礼说,“阮贵人万安。”

各人先在每个投壶上下注,像秋贵人这类的妃嫔没玩过,下的抠抠搜搜的。也有璞常在这样虽不懂,但为了场面,也下重金的。康旦和康辰看着我问,“贵人在哪个壶上下注?”

我深知两位不成气候的水平,让春焰在最远的投壶处放了一锭银子。两位亲王与我最熟,自然目标也是赢我的钱,苏贵人跟着我,也放了一锭银子,趁机在康旦面前说,“我倒要看看两位王爷能赢走我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