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寨(2 / 3)

李元朗满脸虔诚地吃完了这顿饭,吃完后放下筷子,展颜道:“确实好吃,不愧是大当家千辛万苦带回来的。”

岑青茗一脸理所当然,随即又长吁短叹,这么好的饭就只能吃那么一顿,以后再想吃也就没了。

李元朗却似猜中了她心中想法似的,承诺道:“以后还会有的。”

“什么?”岑青茗有些懵。

“我说。”李元朗直视岑青茗的眼睛,郑重保证:“大当家以后还是能吃得上这种米的。”

岑青茗看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笑得开怀:“哪有人开玩笑用你这么严肃的样子说的啊。”

李元朗也跟着岑青茗笑,没有辩解。

“这种米我这辈子是不敢再想了,现下只要我们寨子里的兄弟都能吃饱饭就已经很圆满了,我怕的是到时候我们坐吃山空,什么都没了,但官府的人却还在蹲守我们。”岑青茗怅惘道。

李元朗低头若有所思。

“嗐,好好的我说这些干什么,这日子总归是能过下去的。”岑青茗拍掌起身:“行了,天色也不晚了,我们早点睡吧。”

岑青茗的床倒是还算大,李元朗和岑青茗躺上去都还有个半人的空隙。

黑暗里,李元朗的鼻息深深浅浅吐纳在空气中,他第一次睡在女儿家的榻上,周身萦绕的全是岑青茗的味道,跟京城里那些高门贵族的女子不同,跟乡野里那些自由肆意的女子也不同,她的身上常年浸染着泰岳山林子里的青松味,夹带着她从不离手的双刀铁器味,还有——

独属于岑青茗本身的味道。

安宁却又沉静,温暖却又带着萧飒。

跟她本人并不十分相像,但也有那么一丝共通之处。

李元朗侧目看她,眼前人闭着眼似是已经睡得香甜。

岑青茗刀子嘴豆腐心,话说的越狠,做的事却越软。

李元朗看着岑青茗露在被子外的那只手,原本想将它塞入被中,只是触到手里,却不自觉勾了上去,那手虚虚环着,就像牵着李元朗的手一般。

李元朗盯着那双虚空交握的手,心内却忍不住自嘲。

也不知是缘还是孽,如果她和他之间没有隔着那么多事,如果她父亲不曾杀了他爹,如果她不是这个聚义寨寨主……

李元朗胡思乱想间,岑青茗翻了个身对着李元朗着恼道:“你这样我睡不着。”

岑青茗控诉:“你大半夜还不睡觉,还在玩我的手,我这样怎么睡得着!”

李元朗失笑:“对不住,我不烦你了,快睡吧。”

岑青茗却不肯罢休,她凌空起身把李元朗压在床上,气愤道:“你把我吵醒了就想跑不合适吧?”

李元朗看着黑夜里那岑青茗近在咫尺的面容,哑声道:“那大当家想我怎么做?”

岑青茗没有出声,但用行动回答了他。

红帐内,芙蓉被暖,云朝雨暮。

迷蒙间,李元朗恍惚想起今日岑青茗穿的那件海棠裙衫,似是如今晚这样层层叠叠绽放在他面前。

而在此之前,李元朗从未觉得海棠花色如此艳迭。

——

变故是在隔天的卯时发生的。

天色尚早,天光从窗棂处隐隐透出几缕亮色 ,鸡鸣声隐隐绰绰从窗外传来。

但岑青茗习惯早起练武,她穿上日常的襟布短装,起身洗漱。

李元朗见她起身,便也准备跟着一道起了。

“你起这么早做甚么?”岑青茗疑惑道:“你就按你之前的作息来吧,孩子们还没醒呢,可以再睡会。”

“我陪你一起。”

“你看我练功?很无聊的。”

“怎么会。”李元朗走到岑青茗面前,将她领口凹折了一半的对角卷起,又替岑青茗将她身上的腰带束好,笑道:“好久没看大当家练功了,我去候着你,然后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