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阿娘的死,与舅舅也脱不了干系吗?可,”她语气有些不敢置信:“可他同我阿娘可是一母同胞,舅舅他也没道理害阿娘啊。”她神情怔然,她原以为徐乐思会一点点说出自己的故事,却没想到现在竟牵扯到阿爹阿娘的死。
可是这根本毫无道理。
徐乐思冷笑一声:“他这人最爱自己,哪管什么关系不关系的,霜儿,”她认真同沐如霜道:“除了太后与你阿兄,你千万不能信任何人。”
她搭上沐如霜两边的肩膀,凑近她轻声道:“连我,你也不能信,懂吗?”
沐如霜微微张嘴,抬眼是极为有威慑力的一张脸,她懵懵的点点头,复而又轻声问道:“那思姐姐都不能信的话,那你同我说的这些,我能不能信呢?”
徐乐思倒是笑了笑了,松开了她的肩膀,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说道:“你可以不信我,但我永远不会害你。”她极为郑重的一字一句说着最动容的话,可沐如霜却一直没能看懂她。
她垂眸,低声道:“思姐姐,你还想同我说些什么呢?”她不是傻子,她看得出徐乐思对她确实没有想害她之意,但她说了这么多,从阿爹阿娘说到皇帝舅舅,她究竟是想要她做什么呢?
徐乐思弯腰扯下一瓣宽大莲花瓣,嗅着上面清淡莲香,她现下什么装扮都不曾有,只着一身白色衣袍,更为清丽夺目,艳艳绝伦,她勾唇缓缓一笑:“霜儿是个聪明的,同你阿娘当真是一模一样,我本是一时兴起,也没想同你多说什么,只是想的多,便也就说的多了。”
她叹了又叹:“我这些话你可以不必当真,逗个趣儿罢了,只是关于你阿爹阿娘的死,我虽有些眉目,但万事艰难,我又常年被困在这一处,实在有些无能为力,便想着你或许能帮我查一查。”
沐如霜神情更加复杂,随即也站了起来,目光定定看着徐乐思:“思姐姐说的,我会记在心里,至于其他,阿兄或许都比我知道的多,思姐姐为何不找我阿兄?”
徐乐思又是笑了笑:“纵是我想找你阿兄,也是困难重重不是吗?且我说过,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又怎会不懂我的意思。”
沐如霜垂下眸子,眼里有些执拗,低声问道:“倘若哪天没有困难,思姐姐,你会去找阿兄吗?”
不是她想得多,只是实在是突然她脑子里出现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后日宫宴,且不说阿兄是为何要去那座旧宫殿,就单说徐乐思,又怎么会出现在那宫殿?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有人只手遮天能将徐乐思从这重重困难中带出来,又送到那旧宫殿,可是沐如霜观察的分明,这瑶宫俨然已经是徐乐思手里的严丝合缝的保护罩,她看不出来,但泽羽可以看出来,这瑶宫大多数人都有武功,她们是保护谁的不言而喻,因此又怎么可能将徐乐思带出去。
第二种便是徐乐思自己出去的,宫宴上同人见面确实是个好时机,所有人都会关注宫宴,那些私下的一些往来都会忽略不计,可是她找阿兄见面,三皇子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会在那座旧宫殿。
除非有人告密,而这人只能是徐乐思这边的人,因为她这边是主导之人,可是为什么要告密三皇子,难道是有奸细?
沐如霜目光复杂,心底摇摇头,她会察言观色,也明白一点徐乐思绝不是她看到的这样温婉之人,相反,她是个极为心思缜密之人,从刚刚的一番话一番交谈便知晓,字字句句滴水不漏。
徐乐思见她一直沉默,便柔声道:“今日那偏殿你怕是住不得了,我屋子旁边还有一小殿,只是比之刚刚的偏殿更小些,霜儿若是不在意,今晚便先在那歇着,明日我便带上阿砚向你赔罪,竟打扰你歇息。”
沐如霜回神,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说道:“不碍事,我不在意的。”
徐乐思弯眼道:“那便跟我来吧,我还怕你嫌弃呢。”她又牵起沐如霜的手向前走去。
沐如霜沉默跟随,没走多久,那屋子便到了,倒是如徐乐思所说的,确实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