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我,叫醒我总可以了吧?”
姬靖兰的脸色似乎微微一沉,是那种足够将洛泱泱唬住的表情,低沉的声音漠然道,“郡主的意思是,我是自作自受?还是……郡主觉得是我主动投怀送抱的?”
洛泱泱被吓了一跳,连忙否认三连护体,“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我们复盘一下整件事啊……”
姬靖兰依旧注视着洛泱泱,昏暗的光线将他面部的曲线衬得比平日看上去还要立体好看,因为离得近的缘故,声音也多了几分耳语般的磁性,但是这些丝毫不妨碍他说出来的话有惊天动地、惊世骇俗的效果。
“郡主要复盘,那就从年三十那晚说起。那夜郡主趁我酒醉,进了我的卧房,不光解开了我的衣衫,后来还……”
姬靖兰语气平缓,说得几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是足够将洛泱泱的心肝脾肺肾都提到嗓子眼了。
还、还如何了?
她后来明明还追问过他,自己那晚醉得迷糊后是不是还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当时他可是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如何”的呀!
姬靖兰继续淡淡说道:“郡主嘴里说着把我当弟弟那样爱护、当祖宗那样敬奉,可转头便将我推倒在榻上,然后以身躯压住我,说要我让郡主如愿以偿……”
娘嘞!
这样的虎狼之辞,由姬靖兰这样一个连看一眼春宫图都要自剜双目的自持君子口中说出,那效果何止双倍?洛泱泱都快听哭了,这、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吗?
最要命的事,经苦主这么一说,洛泱泱真的隐隐约约能回忆起那晚的些末片段——两个人一度跌在榻上,的确以一种暧昧的姿势靠得很近……她仿佛也的确说过什么“弟弟”、“祖宗”之类的……
姬靖兰静水流深般的“控诉”还在继续,“郡主还说,就当这是‘贡仪’……敢问郡主,贵国的祭祀法典里,有将自己许给祖宗的吗?若不是郡主后来醉晕过去,还不知将发生什么。”
洛泱泱肝疼,被自己气的。
要是左手不拦着,右手抽耳光能把自己抽死;反过来亦然。
“还有我到镇南关的那晚……”
姬靖兰还在一眨不眨地看着洛泱泱。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明明是摄魂夺魄的美,可在洛泱泱眼里却有股说不出的锐利,好像刀锋一样抵在她咽喉,缓缓用力。
一说到镇南关的那晚,洛泱泱的汗就下来了。
“那晚……”姬靖兰说到此处喉结微动,眸色有刹那迷离,一顿后才能继续道:“那晚郡主亲吻了我。”
“啊?!”
洛泱泱再也绷不住了。她已经惊骇得毫无女流氓包袱地霍然站了起来,脑袋“咣当”撞在车厢顶上。
“哎哟……”她蹲在地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抱头好还是捂嘴好,好一会儿才绝望地从喉咙吭哧出最后的倔强——
“你、你再说一遍,我怎么你了?”
姬靖兰的语气依旧笃定而波澜不惊,但鬼才知道他是压抑住了愤怒、耻辱,还是掩盖住了什么更可怕的真相,“郡主亲吻了我。郡主在梦中喊我的名字,我不疑有他,凑近郡主身边时,被郡主搂住脖子,亲吻了……一盏茶的时间。”
一、一盏茶的时间!……
原来那晚那个“春梦”竟然是真的!真的!自己还丧心病狂地亲了他一、盏、茶的时间!那不得把人家嘴都亲肿了啊!怪不得他回来后躲了两天没见她!
现在已经不是她一个人完蛋不完蛋问题了,就这么个闹法,还不得让守身如玉的大魔头毁天灭地啊?!
洛泱泱啊洛泱泱,你的职业道德呢?你多年来接受的文明社会的教育呢?你做人最起码的良知底线呢?都他娘的……填到胆子里去了吗!
洛泱泱膝盖一软,差点就当场跪了。
天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让喉咙重新发出声音的,对着那个玉人一般端坐在那里、目光冷峻地看向幽空的清贵公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