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问道:“郡主……可是对姬公子的身世有所怀疑?”
洛泱泱对袁铮并不隐瞒,“按常理来说,就算靖兰的母亲身份再卑贱,好歹已经是国君正经的妾室,靖兰受到的待遇不可能如此不公。即便因为才华出众又无所依仗而遭嫉妒,在于国君来说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怎会让他三番四次落入险境而不顾,甚至在没有过犯的情况下送他入狱呢。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靖兰不光不是他的亲骨肉,还有可能威胁到他的地位。”
袁铮玩味着点了点头,“这点属下也疑惑过。但如今,这小世子的事已经成了‘无稽之谈’,无据可考,无人可证,恐怕……”
洛泱泱抬眸注视着袁铮炯炯的双眸,“只要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一定会有痕迹留下,只是深浅的问题。”
袁铮心中微微一动,“这么说,属下倒是想起一个细节。那老宫人年纪老迈,说话语无伦次,但含混中提到说小世子刚出生时,他曾亲手从产婆手中接过小世子带他沐浴。他见小世子肋间有一暗红色印痕,当时只以为是分娩时留下的血渍,仔细搓洗才发现乃是一个红豆大小的竹叶形胎记。如果姬公子身上也有同样的胎记,即便不能作为证据,也至少能够验证您的猜想。”
洛泱泱看向袁铮的目光中露出赞许的神色。如果能够证实姬靖兰其实是姬伯骏唯一的嫡子,而不是姬仲骥的庶子,那他将来继承妫子的爵位就更加名正言顺了。只可惜这消息到得晚了一步,要是早些日子,姬靖兰还在病中任人摆布,想求证还不容易?如今怕是要花些工夫了。
洛泱泱冲袁铮笑了笑,娓娓道:“袁铮,你辛苦了。给你和你手下弟兄们的赏赐已经交待账房了,你随时去取。你自从在我身边当差就难得回家,家里的事情都顾不上。我已经安排人将你老家的宅子修葺一新,旁边紧挨着你们家农田的茶山也是极好的,我已替你买下来,又雇了几户逃荒的人家来种作,以后两老就不用自己辛苦耕耘了,你两个弟弟也可以专心读书。过两年,等你妹妹及笄,我再出面给她说个好人家。”
袁铮神情一滞,才连忙起身跪倒,用长长一个跪拜掩去双眼和声音中的错愕和激动,“属下,谢郡主大恩。”以袁铮的聪明,自然深知这些赏赐既是郡主的恩典,又是她对像自己这样手握她秘密的人的驾驭之术。可是,拿家人安危拿捏一个人容易,对他家人照顾得比他自己能想到的还周到齐全却太难。
他在郡主府任职数载,从来不知郡主竟然能对像他这样一个下人的所需所想如此体恤入微。其实,只要自己忠心不二就不必忌惮家人过着郡主安排的生活,就正如郡主信任自己,将她的机要之事交到他手上一样。
袁铮谢过恩后,又向洛泱泱汇报了一些其他一并查探到的信息,商讨下一步的行动。两人密谈至将近四更,桑梓在外面催请了几次,洛泱泱才有别了袁铮去安歇的意思。
看着桑梓进来伺候洛泱泱休息,袁铮道:“郡主,这一个多月,属下都不在郡主身边,心中颇觉不安……”
洛泱泱摆了摆手,“你不在时,你手下的屠云、张禾他们几个都很得力,你大可以放宽心。”
袁铮犹豫了一下,跪地请命道:“今夜可否让属下为郡主守夜?”
洛泱泱休息时,屏风外有彻夜守着灯火听命的婢子,槛外有守夜的内侍,廊下还有夜间巡逻的侍卫,却不多会让侍卫来槛外守夜。
洛泱泱微微一怔道:“你连日风尘仆仆的,辛苦了,这里不用你,快去歇息。”
她无异瞥见袁铮似乎有点落寞的神色,忽然意识到有时允许某个属下守夜,应当也是亲近之意,于是又补充道:“你明晚来。”
袁铮方才略微暗下去的双眸又一亮,磕头谢恩离去。
袁铮离开洛泱泱的卧房却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在廊下等了片刻,直至桑梓出来,迎了上去。
桑梓看见袁铮还没走,暗自嘟了嘟嘴,一边抬脚往前一边公事公办道:“袁统领还有什么事,明日再说。郡主今日已经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