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 拓跋铣端坐正身,笑道:“本王素来只知你们南人有皇帝,有守将,何时有的城主,你是托大来诓本王。” 薛凌也丢了手上东西,倚靠椅背上,一声脆笑看着孟行。她本以为此人是沈元州遣来的,没想孟行说是平城城主,这话的意思,就是城里头也要自立为王了。 孟行愈加恭敬,弯身道:“不敢欺瞒,而今梁天子不正,群杰欲取彼代之。拓跋王伟略雄才,原平城节度安鱼自知难敌,只想于乱世护得一城性命,今特来与王上求和。 愿以粮畜为俸,金银任取,请拓跋王惜生,勿伤城中分毫。”说罢将文书双手高举过顶。 拓跋铣抬手示意人去拿,薛凌蛮横道:“等等,说好我的东西,凭什么你去取” 孟行心中一紧,此处分明是胡人地头,那女子出言不逊,敢当面越俎代庖,却不知拓跋铣许也不许,若是许了,她得是个什么身份。 文书没取走,他不能抬头,忐忑难安里听得拓跋铣毫无波澜道:“好好好,你来你来。”又听那女子好像在指使谁:“你去拿。” 待有人取走手上东西,孟行稍抬了头,这才仔细瞧拓跋铣与薛凌。方才进门之时,已瞧得两人皆在正东主位,现看二人桌椅竟在一条直线上。 虽胡人尊卑不明,可这座次,说明拓跋铣拿这女人坐了同席之礼,并非外客。一个中原女人,如何能和鲜卑王坐到一处去? 再瞧薛凌眉眼,和去年平城无差,然去年见她身着汉人男袍,只眉眼清秀白净些,今日衣裙艳艳,添了些姑娘家娇嫩。 又看薛凌身上皆是重彩,胡地染料难得,物以明色贵,更合腰间细带挂满了天珠蜜蜡,都是胡人奇珍。足以说明,这女人在拓跋铣心里地位极重。 薛凌拿着文书,右脚尖搭在桌面,上下点着,带起靴子上铃铛清脆作响。往岁平城就有这种靴子,一年生的麂子皮又轻又薄,沾水不湿。上缀明珠美玉,华光其外。 万金之好,薛凌文书没看完,抬头嗤道:“万金之好,真不害臊,巴掌大块破地,你们从哪拿出万金来?” 孟行要答,又见她一手将求和书扔过来,鄙夷道:“献降就献降,求什么和?”续道:“献降也容易,你且回去。明日辰时,卸城门,断令旗。 三军跪于马,迎我入城。” 拓跋铣笑问:“这是不是,有点逾越礼数了。” 孟行倒吸一口,手握成拳,望与拓跋铣道:“我来与王上求和,王上以女子小人相辱,是为何意。”又与薛凌道:“不知姑娘姓甚名谁,为何体流汉血,身着胡衣。” 薛凌全无羞色,笑道:“咱们都是老相识,你何必与我装陌路人。你来作降将,还要责我穿胡衣,我卖不过颈上人头,项下皮囊。 你卖是千家儿女,万户锱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