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见阎王,没好气伸手接了吹得两口,试了下温度能入喉,咕噜噜喝了个底朝天后将碗递回给了薛暝。 薛暝未必就没瞧出她脸上不情愿,只这时候,想着能喝两碗,回去发两句怨也无妨,收手回来又是满满一碗递了过去。 薛凌怒不可遏,眼看要发作,薛暝忍笑回头再三跟那老和尚道谢,几碗茶水功夫成了大恩大德,言说回去就要让家人送香火钱来。 一骨碌话说完,回头见薛凌还没接碗,一双白眼翻的老高。薛暝笑着将茶碗搁在桌上往她身前推了推,身后老和尚仍是寻常语气说缘分使然,不必言谢。 车轱辘子话来回说多了,谁也没在意,薛暝喝罢一碗,拧了拧身上水,瞧见薛凌还没喝第二碗,又催着道:“再喝一碗吧,难得大师热心,沾些菩萨恩惠。” 话到此处,少不得又冲着那老和尚道了声谢。薛凌看薛暝身上拧下一滩水来,板着脸咬牙伸了手要去端碗。 手还没碰到,忽听得那老和尚突然不再推辞,而是说“施主若真有这个心意”,薛凌手顿在碗侧,脸霎时黑的像泥炉里没烧着的黑炭。 马勒戈壁的,喝了两碗水,这老不死居然敢真的讨银子。她倒不是吝啬两文烂钱,然隐佛寺这等藏污纳垢沽名钓誉山精鬼怪王八地,哪来的脸敢问自己要钱修佛像。 那老僧恰在此时咳了一声,薛暝拿着茶碗背对着薛凌,没瞧见她手在空中指节凸起,正是暗中用力的样子,反对着老和尚戏言般道:“佛祖面前,岂敢妄言,在下必然与大师多添些香油。” 薛凌蹙眉,这才将茶碗堪堪握手间,却没拿到身前,而是一脸默然盯着碗中茶水,只等那老和尚恬不知耻张嘴要,她就用这茶水泼过去。 也好让这等蠢狗知道,整个银佛寺里的烂泥菩萨朽木佛,都是沾了她薛凌的光,才得了几口好果子,喝它两碗水,原是引佛寺该多烧高香。 那老僧轻笑一声,道:“无须香油灯火。你看这窗外,风雨飘摇,行人艰难。今日佛祖显相,化茅屋供施主暂避,来日施主庇护他人,诚心必可见佛,此为圆满矣。 他摇了摇头:“说什么金身银相,问哪桩福祸因果。痴人啊......阿弥陀佛。 怜微即得善缘,渡厄自成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