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静了片刻,薛凌收了笑意,却并没驳斥,半晌正色道:“是这么个理,该上朝了。” 逸白甚是心喜,笑着接话:“那先替姑娘备着,午后去瞧瞧苏大人?” 薛凌点头称好应下,刚刚逸白说是霍云婉的意思,本也由不得她说不好。再记起自己为着上回见面不太愉快的缘故,是有好些日子没去看苏凔,不知他伤好透了没有,去走一趟妥当些。 此话说罢,逸白退去,她脑间又想了几个转,拿不定主意是否真的要将沉元州弄回来。到底此人留在安城,可以挡一挡拓跋铣。 正思量间,含焉在外门处轻喊了声“姑娘”,听来略有疑惑。薛凌忙回了神,几步走到屋外门口道:“何事?” 含焉温婉笑道:“竟真是你起了,往日都见你起的晚,我瞧这门开着..还以为..” 她面有羞赧,话没说完,总不能是以为进了贼,毕竟是薛凌睡的地方,说出来有些落了她面子。 “昨日睡的早,今日便醒的早。”薛凌笑道,又指了指含焉手上一只白瓷花瓶样东西:“你拿的什么玩意?” 含焉顺着她指向看了看瓶子,一手捏着瓶颈,一手托底往薛凌面前凑了些,笑道:“是供水的净瓶。” “嗯。”薛凌只是随口一问,听了也就随口一答,虽这“供水”二字一听就是求神拜佛的道儿,然皇后还能抄经,含焉不过废了两瓶水,总不好拦着,由得这些人爱干啥干啥。 既是二人都起了,丫鬟提前布了早膳,恰笑着来请二人。薛凌转身跟着走,不忘招呼含焉道:“供完就走吧,好些日没与你一起吃过。” 含焉稍有雀跃,笑道:“姑娘先去,我与屠大哥请了就来。”说罢不等薛凌答,捧着那瓶子赶忙往她住的屋里去。 薛凌脚步走到厅里饭桌前坐定,才想起那个“屠大哥”是谁。等含焉再来,特问了句:“怎么还供上水了。” 含焉接了丫鬟递过来的粥碗,轻道:“九九八八一日还没过呢,可不得日日供着。”话虽如此,她并无多大伤感。大抵这事儿已成了个习以为常,并不是当初牵肠挂肚。 薛凌搅和着勺子算了算,给申屠易念经是开年的事,这才三月初初,还真不够九九八十一的。她喝得几口粥,勉强凑出个情真意切:“辛苦你了。” 含焉忙道:“何来辛苦,屠大哥他.....” 薛凌丢了勺子,抓着碗呼噜噜长喝一气,逗的旁儿丫鬟忍不住笑,止住了含焉要说的申屠易如何,跟着一块儿笑,问薛凌“怎么了,几日没用膳一般”。 碗中见底,薛凌自站起身往里添了两勺,还是狼吞虎咽,迷湖咕哝说昨晚没吃,早上饿得前胸贴后背。 周遭笑声愈盛,丫鬟讨好问怎不传一声,便是三更半夜也不能短了姑娘吃食。含焉只道是近日多有不见薛凌在园中,都去了什么地方。 薛凌一一敷衍则过,待到吃饱喝足,人往椅子上一仰,当即定了决心,还是去试试将沉元州哄回来的好。至于能不能哄回来,都好。 她看含焉还在吃,看了好一阵,看的含焉不好意思,低声问:“怎么了,这么瞧着。” 薛凌咧嘴一笑,道:“怪得很,我吃三碗,你一碗没吃完。你们吃东西都这么慢,好像要数清碗里几粒米一样,天灾还没来,用不着这般省。” 含焉嗔了一句,还待再驳,薛凌已起了身,道:“事多的很,今日也不在园中了。”言罢扬长而去。 她终没把那句话问出来:是屠易,还是申屠易? 反正人死的透,何况人家男欢女爱小两口,叫啥都行。既是起了要给沉元州找不自在的心,少不得要再思量一阵。薛凌回了自己房里,再出来时约莫午时初,估计朝堂上差不多该散了。 遣了个人去告知逸白,就说自己要早些往李敬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