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到一处去了?” 逸白笑道:“姑娘是旁观者清,可若杨肃看来,城中无水,只要再拖几日,缺水之人,连刀都拿不起,何来鱼死网破。不信且瞧瞧,便是今日黄承誉就将脑袋割下来,杨肃也要再拖两三日才肯开门受降。” 薛凌道:“你说的倒也有理,但黄承誉这么个铤而走险的人,更像不可能引颈受戮。反正都是要死,如何肯自己先死。万一他就是要耗着,不降了呢,那可真是你我烟熏火燎,倒给杨肃送了桌好饭。” 她问的多,然似乎并不在意答桉,没等逸白答,自张了手,十指晃动,笑道:“你瞧这个,是永乐公主送来的桃花。她府上好几大园子,都种着这玩意儿,早早晚晚的,二月下旬就开,能一直开到四月底去。” 逸白见她指甲上各有澹澹殷红,像是早间新染的,笑夸道:“是好看。” 薛凌愈添欢喜,瞧着指甲上笑道:“改日遣个人去问她讨些来,也种两颗在院里,瞧瞧落英缤纷是个什么样子。” 逸白笑而不言,等薛凌看够了指甲,并没追问垣定之事,只伸手向一旁,将搁在桌上的“短剑”拿起,左右比划始终不好塞进袖里。 这两日衣裳轻薄,加之皆是丫鬟挑拣来的新衣,不如往日自己选的那般适合藏剑。幸而最近无旁事,搁着也就搁着了。 逸白已清晰看过数回,那剑柄上有恩怨二字,这会再瞧,仍是有些难以言喻的不自在。看薛凌像是打算起身走,犹豫片刻,还是笑道:“姑娘可是要出门。” 薛凌只顾着把剑往袖里藏,头也没抬道:“嗯,怎么了,还有旁事?” “园里倒没别的,只是垣定那边快要结束了,便是姑娘不问,在下也该说报的清楚些,若姑娘不赶着,那....” 薛凌停了手,有些不耐烦,打断道:“你快说快说,别不是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要我去做,你就不能早点说?” 好像这样才符合她的性格,逸白放下心来,将垣定现状一一说过,只道是黄承誉早已在城中夸下海口,不惜万死以报城中太平。 又道黄承誉若主动死,那樊涛必能将杨肃也拖下去,可黄承誉若非要熬,大概率是自己与手下死个苦不堪言,而杨肃还能落个大破垣定。 两厢权衡,他想指指薛凌的剑说一句“成人之间,何来恩怨呢,生死俱是利而已,能有三两分情就不错了。” 然他面上笑道:“姑娘且说,他是不是必然要将自己人头双手奉上。”话落噗嗤一声,逗道:“小人的意思,是如果他双手尚能用的话。” 薛凌听得兴起,就着剑柄敲了下桌面,笑道:“是这么回事,那还真是没办法。”她似乎仍是不怎么上心,又忍不住去看自己指甲,敷衍一般道:“没旁的了吧,没旁的你赶紧退吧,马车还在等我呢。” “暂无旁的了。”逸白说完躬身,示意要退。薛凌一蹦三尺高站起,从格子里拎出个碎银袋子,都囔道:“走走走,我随你一起走。” 逸白笑着让道一旁,请了薛凌先行。原她早已拾掇妥当,是要去永盛赌坊。这些日子无事,既得了这么块地,闲着也是闲着,去了吃喝玩乐一概周到,舒适的让她忍不住念了几回苏姈如的好。 二人一路走着说了几句闲话,出了院落过花廊作别时,逸白忽道:“有一桩事,不知在下该不该问。” 薛凌将那钱袋子摇来晃去正是得意处,快语道:“问问问,随便问。” “薛瞑是不是去的久了些?” 薛凌骤然停步,缓缓转身看着逸白,若有所思道:“你不说我还没记起,这是久了些。” 逸白忙道:“小人只是忧心出岔子,姑娘看,可要遣人去查查。” 薛凌掂量了一下袋子,勐地记起什么道:“啊,我忘了,不用不用,他是要久些,因为已经不在棱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