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淑太后笑道:“就劝承誉,和陛下一样,宽和心慈,仁爱手软。若有来日,许天子不死,权柄不失。”那句藏着多年的讥讽终于说出口:“你不就是,想当个皇帝么。” 魏塱大怒,拂手将旁边烛台倾翻,喝道:“你敢拿黄承誉跟朕作比?” 昭淑太后一脸无畏瞧着他,答桉昭然若揭,无需她张口,魏塱已然气血冲脑,切齿道:“你当真以为黄家几个酒囊饭袋能反了天,不过就是北地胡人生乱,他占了个便宜尔。母后....” 他尽力压着怒气,道:“母后,如今这位置,是你我共谋来,你又为何,为何要与他人共谋,掀了这天下。 便是朕输了,朕输了,黄承誉又能守着这京都多久。你就不怕,不怕咱们斗的两败俱伤,胡人过来坐收渔利。到时候,母后可是连声姑母也听不着,母后就不多想想?” 昭淑太后摊了摊手,笑道:“哀家想什么啊,哀家在这笼子里,一日日的,能想出个什么来。倒是皇帝想的多,怎么,这是自己想不够,要哀家跟着一起想。” 她顿了顿:“若天子,真要哀家想想,那哀家就帮天子想想?” 魏塱知她提不出什么好听话,却也无可奈何,忍怒道:“母后但讲无妨。” “我不知这外头这天儿如何,只进来之前,听闻承誉那孩子,实是个忠君人,一心只想替皇帝斩佞除奸。 依哀家之见,天子且将这奸人除去,大礼迎承誉进京,授其王,封其地。这天下,还是塱儿的天下。这黄家,还是塱儿的臣子,这胡人,还是关外的胡人。三全其美,死个李敬思而已。” 她语气稍急:“他杀的是天子嫡亲舅舅,是塱儿你舅舅!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皇帝想了这么多,就没想过他该死?” 魏塱闭眼颤声喘了口气,事到如今,斩杀李敬思,跟自己退位求生又有何分别?昭淑太后的意思,竟是叫自己安心做个傀儡天子。 他还没睁眼,昭淑太后又道:“那是你舅舅啊,你小时候......” 魏塱赫然睁眼,一声叹气打断昭淑太后,颓然道:“母后扯这些骨肉亲情,自己不觉得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