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之微弱,李敬思似乎没听清楚,飞快瞅了眼薛凌,上前俯身问:“你说什么?”又将自己耳朵附了上去 薛凌脸上戾气恒生,一把将李敬思拉开往后推去,凑到床前冷道:“当晚是哪晚,我过的晚上多了。之事又是哪事?我做的事也多了。” 李敬思手还在氅子里,被推的倒退几步险些没站稳,这才将手拿出来。又觉这屋里实在是冷极了,暗诽苏凔忒不注意了些。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不替自个儿担待,也得为了天子百姓多担待些。 苏凔胸口起伏又喘了几口,偏过脸来,一双灰白眼盯着薛凌问:“苏夫人,苏夫人是不是你....”他可能想抬手,终没抬起来,只用眼光拼命向李敬思处看,问:“是不是你们。” 薛凌气急反倒噗嗤一声笑出来,先道:“你昏头拉,为个女人要死要活,知道就知道的她与你我当年有两三分交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上赶着给苏远蘅当爹。” 又转头向着李敬思道:“李大哥当晚不是去了驸马处,当晚来这救人的是谁,难道是知道了些什么,回去可得好好查查。” 说罢看着苏凔道:“是我是我。”她手指了指李敬思,讽道:“是我们。如何,你姓了两年苏,就忘了自己真姓啥。 我住的远,你倒住的近。你不该躺床上,你应该躺外墙去,躺那离原宋家近些,他们也好来接你。” 李敬思实没想到这还有自己的事儿,又挪了挪脚,轻扯着薛凌,劝道:“别这么说,别这么说。他湖涂了,湖涂了。” 薛凌头都不回,反手将将李敬思推开,冷道:“我去给你寻个大夫,你愿治就治,不愿治拉倒。 终归,依今日你苏大人的身份,也用不着我操心你挖坟刨墓身后事,自有朝廷给你办的风风光光。没准走的急些,还能赶上明儿这个好日子,和苏姈如一路叙叙衷肠。” 她嗤笑一声,好像跟才想起来的似的,提醒道:“我倒忘了,你几日不上朝,不知这天地巨变,皇帝缺银子缺到卖房子卖地,大概是没多余的给你办丧事。 倒不如趁着我俩站在这,你交代两句,好歹下去了也多两张买路钱。” 李敬思听的咂舌,抢着空档劝苏凔道:“啊凔,薛姑娘是气着了。”又劝薛凌道:“啊凔可能是......是.....” 他觉着苏凔可能是因苏姈如之死自暴自弃,毕竟这俩人以前......但如果劝起薛凌来,万一扯出是自个儿捅了苏姈如一刀,这不好吧。 所以究竟是什么,他也没劝出口。三人正焦灼间,先前那小厮垫着帕子捧着个大汤罐连奔带跑撞进来,朝着李敬思哀求道:“大人且劝劝主家,这汤药现熬着的,好歹用些。”大抵是觉得外人在,苏凔不好再过固执。 李敬思接手倒快,可能是就算喂不进去,他捧着暖暖手也不错,这屋里实在是凉透了。手上东西接稳,他自作主张招呼别家下人道:“你多取俩炭盆来啊,这天这么冷,啊凔有伤在身,怎么捱得住。” 小厮连声应了,转身往桌旁递了个勺子给李敬思,后忙说去备着,随即退了出去。李敬思捂着那汤罐看了看薛凌,又看你了看床上,试探着要上前喂。 薛凌抖了都袖子,伸手道:“我来。” 李敬思求之不得,罐子勺子帕子一并递与薛凌,自个儿呵着手,想将汤罐带来的温度在手心里留存的久些。 薛凌瞧了瞧床上,勉强寻得个位子坐下。一手拎着罐子沿,一手舀了一勺凑到苏凔嘴边,愤愤里带着些不耐烦:“我只喂一次。” 苏凔瞧着她,嘴唇蠕动良久,却没张口喝,而是干瘪道:“她,她当年救过你我性命的,你作何....”话没说尽,泪顺着眼角已到了耳边。 薛凌所有希冀覆灭,来之前一路上还在想着,苏凔有没可能还不知道苏姈如已死。虽然明知道苏远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