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薛凌,无比期待:“我二皇兄何时来?” 薛凌垂在膝上的手缓缓握拳,指尖尽可能往腕间延伸。语气虽还软,到底不如先前平和。她说:“瑞王未必会过来,公主赶紧收收性子吧。我与你做保,黄靖愢满门不日就会下地狱,只是不在这次卖官案里。 壑园虽是我的住处,也难保会有内贼在里,你这般嚷嚷,万一......” “呼”,永乐公主瞬间捂住嘴,将声音压的极低,道:“你说的对”。言罢犹不放心一双眼珠子四处乱转。 屋里静了片刻,薛凌才将黄家案的前因后果快速讲了些。刚才她并未骗永乐公主,按自己的想法,几乎可以肯定黄靖愢会在这次卖官案中全身而退。 所以,下次再动黄家时,很有可能还需要永乐公主走一遭,不得不先安抚一二。另来今晚还有好些熟客,这人一直疯癫着也不是各事。 她对这种哄人活计从来耐心不大,今儿做起来倒也圆满。只在心中暗骂了这蠢货在苏姈如面前不是挺好的,怎跟自己一处就歇斯底里起来,莫不成这世间疾病都是看人下菜碟,专挑能欺的人欺。 永乐公主愈听愈喜,待到薛凌住口,感叹道:“原来如此,竟是如此,怪不得魏塱连老不死的坟都刨了”。看其神色做派,已然恢复如常。 薛凌道:“当时事急,不便与公主细细商量。如今事成,在此谢过公主援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永乐公主正了正身子,咬牙片刻,骄矜道:“我非援手于你,你也不必装模作样谢我。终不过是,咱们想要的东西汇到一处罢了。 若要论恩,倒要我来谢你才是。要不是那老不死这么一死,我还不曾体会得到”,她盯着自己手掌,来回缓缓翻动,道:“原来,是这般滋味。” 眷恋之情,浑然意犹未尽。 究竟是哪般滋味,又是何物有这般滋味,她没说,薛凌亦没多问。永乐公主冷笑一声,道:“是吾虚长了这般年岁,不知世间翻云覆雨手。 却不知今晚过后,吾能不能,也效信阳馆陶”,她看薛凌,缓缓道:“我不爱....这永乐无忧了。” 薛凌由着她盯了一会,偏开脸笑道:“公主爱啥,就该有啥,生下来便该如此。今晚壑园设宴,只为答谢京中贵人照拂,如何就能定公主气运。您说这话,岂不折煞在下。” 永乐公主不可置信般打量了薛凌两眼,奇怪道:“你怎么....怎么....”。她想不出如何形容。就是..突然这个人,就好像少了点什么。 薛凌笑笑颔首遮掩过去,信阳也好,馆陶也好,这些生下来就金尊玉贵的公主与她有什么关系?还不如院里一抔冬雪,至少,天下的雪,是一样的白。 苏姈如还没回,永乐公主已是和薛凌无话,自言自语般抱怨了句:“黄靖愢不死,真是可惜,看不到那恶婆子痛哭流涕。” “早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