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清猗则掉了个头,不知京中盛传的琉璃郎,竟然是薛弋寒的亲儿子。只说薛璃当真是在那次诗会对薛凌一见衷情。她的那位三妹妹,怎么也算不上什么绝色佳人。而琉璃郎的名头,在京中属实不怎么好。百花丛中过的人,突而就对株其貌不扬的蒲草情难自拔,她原还不觉得有啥。只是知道薛凌的真实身份后,齐清猗近乎肯定是薛凌设计了什么,才能把自己嫁进江家。 两人各有心思,自然言语之间俱是躲藏遮掩,配着这桩名头实在不怎好的婚事,场景实在荒诞滑稽。如此胡言乱语就着点心吃了一两个钟茶,齐清猗仍未说告辞,江夫人也未曾开口留人用膳。倒叫底下人好一阵猜测,这些主子,一天天的都玩些什么花样? 直至日头西斜,齐清猗瞧了瞧天,似是下定什么决心。招了招手,身后丫鬟便递上个卷轴来。齐清猗接过来,看着江夫人笑道:“此次上门,除却幼妹婚事,原还有一桩,乃是王爷遗物。竟好好的在书房存着,我收拾着,瞧见上书说要赠与江家公子。出门时,便一并带了来,不知江大少爷此时可在府上。倒要亲自交到手上,免叫王爷泉下不安。” 原太子与江家纠葛,江夫人再清楚不过。有心要说人不在,却想着陈王已故,自家的大儿子,又是见不得人的。且齐清猗手上多不过是丹青书画之物,便调转了话头,着人去传江玉枫。她想着齐三小姐的身份再为人所不耻,终究,魏塱开了口,江齐两家是做定亲家。唇亡齿寒,若真的有什么要命的东西,齐清猗也不至于这会子拿上门来。 江玉枫自是知道薛凌的,他拿不准陈王妃知道多少,一听下人来传,心中已有几分忐忑,强撑过来行了礼数,一番寒暄,接过齐清猗手中画卷便要回房。 齐清猗笑道:“王爷生前与江少爷情如手足,此物一早备下了,却蒙尘甚久。今日物归原主,江少爷不细看看?也好叫我做个见证,了却王爷一点心愿。” 话已至此,江玉枫不好推辞,冲着齐清猗一躬身,道:“蒙王妃亲自送来”。说罢拆了卷轴上系带,徐徐展开。一副水墨丹青确是魏熠手笔,大好河山跃然纸上。江夫人伸长了脖子瞧着个大概,见并无什么异常,彻底放下心来。 江玉枫急急往江闳处而去,他自看的分明。这幅画应是魏熠身残之后的随笔,上头并无印鉴,落款处分明是后人补上。簪花小楷,娟秀细腻,小小巧巧的隐藏在角落里。 乃是“薛凌”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