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偷的安城,要是偷到平城头上,手脚都给他砍下来。 他没砍到那个人,他把侯三先砍死了,不是砍死的,他就来上个茅厕,今晚元宵,除了值守的人,其他人都忙着过节,他也是,他都没拿刀。 他在杂草里摸出个碗大的石块,看着侯三要走,身子不听使唤的就跟了上来。比划了半天没下手,纠结着要放弃,侯三居然回头了。像锁魂的厉鬼,对他说你死期到了。不是的,侯三说的是“那人是真像薛小少爷”。 他一瞬间被勾了魂,手僵尸般的扬了起来,重剑无锋,那个力道,一下子就把侯三砸翻在地。他还停不了手,跪在地上,一下接一下,把个人脑子砸的像兑了红果汁的豆腐花。 就是他崽子最喜欢的那种红果子,冰天雪地一来,这地儿就剩这么一种带甜味的东西,还难寻的很。有时三五日都寻不到一捧,有时遇见了又能装一大袋子,吃不完就榨成汁冻起来,吃啥都能敲两块放。 “那人是真像薛小少爷”。鲁文安看着这个人终于死透了,跪在那恨恨的想:你还不如来说我死期到了呢。 侯三第一次说像薛小少爷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第二遍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冷汗,等到第三遍,脑子已经开始嗡嗡作响。 他在平城看到的那个背影,那就是薛凌,那一定是薛凌,他瞎了都能感觉的到。可他没找到薛凌,这个崽子不回平城,要去哪儿,他能去哪。 薛凌是去了安城,薛凌烧了安城的粮草,薛凌带了胡人,好像没什么不可能。这人说的是真的,他没说谎,他也没看错。这两座城的密道,除了现任的两座守城官,还有人知道。薛弋寒的几个亲信,以及,薛凌。 鲁文安这一想,觉得自己周身毛孔都开始往外冒恐惧,他希望能抓住侯三嘴里的一丁点漏洞,可侯三越说越可怕,都要走了,又回头污蔑他的崽子。 那块石头终于砸到了侯三脸上,这个人不能活着了,鲁文想。 他的崽子还要回平城,还要做个将军,这人是什么泼皮,毫无根据的就在这信口雌黄。 他得快点弄死他,他纠结的本意是再留留,问问侯三还有没有对谁说过这事,他要一并弄死了才行。偏侯三回头又多了一句嘴,他慌的问都不问了。 直到这个人脑袋都成了一摊烂泥,鲁文安还是觉得自己慌,他突然开始怕这世间真有鬼神。他不怕索命,就怕这人做了鬼还要把这事儿说出去。 不是的,不是把这事儿说出去,根本就没这回事,是这个狗日的在栽赃嫁祸。他们害死薛弋寒,现在又想害薛凌。 四周无人,他又撒了泡尿在侯三身上。他要死死的压住这个人,让他做鬼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朗朗月色之下,鲁文安面容扭曲。他忘了,他上过战场的,他曾杀人如麻,他才是那个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