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的佛堂,薛凌还真进过,年初一可不就巴巴被拉来上香,表面来看,齐清霏最苦不堪言,龇牙咧嘴的周身不正常。实际上,薛凌跪在那软垫子上,腰都要断了,她以前倒是经常跪,但就是个眨眼的功夫,薛弋寒一走,马上瘫在地上。这可倒好,四五个人盯着,她只得跪的笔直。再加上旁边三四个光头把木鱼敲得啵啵响,一上午仿若一年那么漫长。跪完暗自庆幸不是每天来这么一出,不然膝盖都要废了,那齐夫人倒是好身子骨。 捧着盒子跟着绿栀道了佛堂,齐夫人听说是薛凌来了,也吃了一惊,这会她正插着供奉用的鲜花。 虽是自家老爷的骨肉,但哪个女人能没芥蒂。好在这个遗珠也没添什么乱子,不是嫲嫲嘴里鸡犬不宁的下场。倒是自家小女儿天天的去人家院里,怎么说都不听。 齐夫人想起这事已成定局的时候,自个儿还回了趟娘家,母亲也是戳着自己脑袋道:“真是个没手段的,你三两句打发出去,他齐世言还敢怎样不成。” 可夫妻携手过了小半辈子了,举案齐眉。自己焉能不知枕边人在想什么。老爷他,是想留下这个孩子的。留就留吧,一个女儿家,这般大了,没准一年都不到就要出阁,赔些嫁妆就是了。 一阵子寒暄后,薛凌打开盒子双手奉上道:“家中姑母感谢夫人照拂,特去求了怀生大师念珠一串,愿夫人神佛庇佑,百病不侵。” 佛堂常年供着灯油,火光摇曳之下,念珠华光更甚,齐夫人一眼瞧去,便也知名贵了。这位的身世,她是十分清楚的,该是很落魄才对,怎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不等她发问,薛凌先道:“夫人明鉴,娘亲她一直是个清倌人,自有了我之后,便寄居在姑母家,姑母素以果品生意为生,寺里鲜果需求量大,所以和怀生大师薄有交情。” 谎话不易,谎话不易,薛凌在心里默默的喘粗气。这怀生大师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反正她都是瞧着金印上的字瞎编的。要不是在苏府呆了这两三年,她舌头不打结就不错了。 “原是如此”。齐夫人拿起念珠,确实是怀生大师的印,这菩提子打磨的也好,上头镌刻纤细,八宝图毫发毕现,自己实在喜欢。道:“你姑母有心了。” 两人又聊了些闲谈,薛凌有意着把话题往齐清霏身上引,逐渐说道清霏极爱吃蜜瓜,刚还吃了快一整个,自己都怕她吃坏肚子了。话一出口,赶紧捂了下嘴巴,道:“夫人可千万别去说清霏不是,我可还发誓不说来着。” “这个丫头怎这么不省事”。齐夫人天天听清雨抱怨清霏现在一天天的躲爹爹义女院子里,还和她吵架。问府上婆子也这么说,她寻了绿栀来问,只说是清霏小姐爱小玩意,这新小姐那实在多,就玩的不肯走了。 自家的女儿什么性子自己是知道的,特意让嫲嫲旁敲侧击问了两次清霏,没什么异常,齐夫人才没大管。今儿正主都告上门了,倒叫她觉得自己教养不善,这般丢礼。 “夫人莫动怒,清霏还小,我..也是一时….吃些也不要紧的。”薛凌扭着衣裳,十分惶恐的样子。 “罢了罢了,我不提这事就是了,总要好好说说她,越发的放肆了。” “多谢夫人,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薛凌瘪了一下嘴要走。 “你去吧…..哎,等等,这大冬天的,你哪来的蜜瓜。”齐夫人狐疑的问。 薛凌轻吹了一下额前刘海,转身又面对着齐夫人,这老夫人终于抓住重点了啊。她房里刚刚哪有什么蜜瓜,她今儿在苏府吃了差不多一个就是真的。 “原是姑母送的,本该奉与爹爹夫人,只是清…..。”薛凌没继续说,她也不怕齐夫人去对峙,自家千金抢蜜瓜的事儿,估计这些礼仪大家不会明面骂出来。反正齐清霏从她那抱了一盒子跑的飞快,绿栀也瞧见的。 薛凌脚趾在鞋子里悄悄扭来扭去,暗暗道:“实